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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他會不會是轉世了?又來找我了……」話語甫落,便被周章自己否決了,「不……不可能,他都十五歲了,哪有十五年……」

  姜北慕終是再難沉穩自持,嘆了口氣,勸道:「你若是對他有意,何不好好待人家,如此欺辱他,只會讓他對你越來越生分。」

  「你弄混了。」周章正色道,「不是我求他留在我身邊。」

  「是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將他贖出去,願意給我當牛做馬,我是那樣一個不求回報的大善人麼?」周章笑地肆意,「當然不是,我有要求,我把我的全副身家給了他,他就得在我身邊留足三年,好好地扮演那個人來哄我開心。」

  「一個玩物罷了。」

  周章面色冷了下來,低聲自語。

  姜北慕心知此事無法再勸,只好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起身時順手拿起了酒罈,晃了晃準備拿著出門,卻被周章喊住了。

  「我要走了。」

  「去哪兒?什麼時候。」

  「回北疆去,不知道什麼時候。」

  姜北慕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漆黑瞳孔映著幢幢燭火,神色晦暗。

  「回北疆去,跟弟兄們一起去殺敵,然後死在那裡。」周章似乎又醉了,歪歪倒倒地靠在椅子上,面色酡紅,只朝著姜北慕不住笑。

  姜北慕靜靜地與之對視,仿佛時間都在此時凝固。

  「若是一年前。」姜北慕不疾不徐,聲音沉穩有力,「你來找我與我說句話,我會拋下這份家產,與你一同前去。」

  「但,現在不行了。」

  言罷,姜北慕便不再看周章,一手提著酒罈,推門朝外走去,「明日不論如何,我要在店裡看到你。」

  房門打開,冷風灌入,瞬間驅散了屋內的暖意,姜北慕邁步而出的一瞬間,便看到了一道熟悉至極的背影。

  來人一襲月白長衫,墨發披垂搭散在背脊之上,縮在角落裡,在他身旁也蹲著一個稍小一些的身影,卻是裹著一件雪白的狐襖,二人像做賊一般蹲在角落裡,擋著三面冷風,面朝房門。

  談秋看見姜北慕出來,下意識伸手向他揮了揮,露出一個笑來。

  姜北慕氣結,隨手將酒罈扔到泥地里,上前一把撈起談秋,不由分說便將人攬入懷裡,「怎麼不穿一件衣服就來了?!在這裡等了多久?怎麼不進去?」

  「我穿了!」談秋不服氣地頂了一句,但見姜北慕這般關心自己,心底還是抹了一層蜜糖,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勾起。

  「我來的時候看到他站在門口都快要凍死了,就把我的衣服給他穿了,也才剛蹲下呢,正準備和他說說話,你就出來了。」

  至於為什麼不進去,談秋不好意思說他是想挖一挖周章的牆角,好撬出點什麼消息來,畢竟周章帶了那個少年回來,談秋實在是好奇不已。

  姜北慕重重地出了口氣,不說一句話,便要將人帶回去,談秋被拽了一個踉蹌,身後少年窺見姜北慕那黑的如同鍋底一般的臉,實在是放不下心來,想說些什麼卻又顧慮著屋內之人。

  談秋側頭,朝少年笑了笑,露出個安撫的表情,隨後便被姜北慕拽離了院落。

  待二人回到臥房內,姜北慕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家僕去將熱水打來,再將炭火燃上,隨後便一言不發坐去了桌邊。

  談秋站在門口,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探身靠近,見姜北慕蹙眉凝視著那燭火出神,便大著膽子從後靠上了姜北慕的脊背。

  「怎麼不給我暖暖呢,手冷。」

  「你也知道冷。」

  姜北慕斜睨一眼,將談秋的手捂進懷裡,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座小山般,讓談秋心裡安穩地很。

  「你在屋子裡和周章說什麼呢,那少年又是怎麼回事?他要住在周章那邊麼。」

  談秋一股腦將自己的問題拋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想從姜北慕這裡得到回答。

  姜北慕倒並無隱瞞,簡單幾句話將自己與周章的事交代了一番。

  「他要走?」談秋略顯吃驚,不過轉念一想卻又發現似乎也說得通,就周章這個怪脾氣,保不準是被那少年刺|激到哪根筋了,一下子給堵死了,開始撞南牆。

  而談秋對此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報以一聲嘆息。

  「他的事你就不用多管了,一旦他打定了主意,那是扭轉不回來的。」姜北慕仿佛能看穿談秋所想,特意叮囑了一句。

  談秋嘿嘿一笑,上身傾倒,將重心都壓在姜北慕背上,臉頰貼了上去,親熱地與姜北慕蹭了蹭,這才開口道:「我只是想想罷了,他對我這麼凶,你都勸不住,哪能聽我的話呢。」

  姜北慕感受著面上的溫軟,不禁笑道:「他對你凶你便怕他,我對你好你這就欺到我頭上來了,老爺這是在你面前一點地位也沒了。」

  「老爺這是哪兒的話。」談秋笑著拿額頭拱了下姜北慕的側臉,「這便服侍老爺沐浴更衣。」

  姜北慕「唔」了一聲,起身將談秋撈進懷裡,自上而下戲道:「那便一起,也給夫人服侍一番。」

  第170章 塞外

  天方蒙蒙亮,挽秋閣外相攜走來兩名侍女,侍女睡眼惺忪,想來也是方起不久,一人手中拿著長鉤,另一人拿著托盤,走至廊下,一人便拿著長鉤去將那燈籠鉤下,輕手輕腳地將裡頭燭火吹滅收齊,再放在一旁托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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