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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印象里的呂廷昕還停留在過去——用一個人的寂寞守著兩個人的感情。

  現在,她終於看開了。

  那個被她放在心裡的人如果在天有靈,應該也會替她開心的吧。

  老闆抬抬肩膀,將沉甸甸的背包往上託了一點,隨後推著箱子朝兩人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看見老闆,呂廷昕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不等對方有反應,何似立刻熱情地問,「大哥,您就是跟我家阿姨一路去的人吧?」

  被叫大哥,其實滿臉褶子能當何似爹的人被她這聲『大哥』叫得樂開了花,「是啊,你有什麼要跟大哥交代的不?」

  何似立馬從呂廷昕背後繞到了大哥身邊,兩人擠在一堆竊竊私語。

  呂廷昕原本被何似推著,走得好不輕鬆,這會兒何似突然一撤力,她慣性朝後躺,差點丟人丟在了火車站。

  站穩,呂廷昕看了眼離她幾步遠的兩人。

  大庭廣眾之下交頭接耳......怪可愛的。

  就這樣,何似自來熟地和老闆一直聊到了他們進檢票口,呂廷昕默默跟在旁邊成了實實在在的外人。

  下到站台,呂廷昕和老闆隨著人流往後走。

  他們買票晚,被排在了最後一節車廂。

  「這裡這裡!」上車後,老闆率先看到座位,高聲叫落後他一段的呂廷昕。

  呂廷昕抬手示意,小心避開過道里的人往過走。

  忽然,身後傳來男人氣急敗壞地咒罵,「你他媽眼瞎啊!這麼寬的路你不會走,非要往我腳上踩?!鞋子踩髒了你賠得起嗎?!」

  回應他的是一副女人的冷淡嗓子,「多少錢?我賠給你。」

  這個聲音讓呂廷昕心頭一震,隨即搖頭?

  肯定只是聲音相似而已,呂廷昕這樣說服自己。

  她們已經說清楚了,以後沒人會再像方糖一樣說風就是雨,把她從南跟到北。

  「賠?就你這窮酸樣,賠得起嗎?」

  「多少錢。」

  「......」

  身後無理的糾纏還在繼續。

  呂廷昕摒棄腦子裡雜亂的想法,將包放上行李架,順手又幫旁邊一個獨行的小姑娘放了行李,隨後拿著手機和耳機坐在了老闆旁邊。

  「路上就靠這個打發時間?」老闆指著呂廷昕手裡的東西問。

  「嗯。」呂廷昕微笑,眼裡閃著細碎的微光,「我有段時間學習跟不上,心態很差,小哥怕我哭就錄了很多歌哄我。」

  老闆訝異,「你也會哭?」

  「會,在他面前我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在她面前......」

  下意識的『在她面前』一出口,呂廷昕受驚似的握緊了手機。

  「在她面前,她也只是個有脾氣,有情緒的小女人。」

  這句未出口的話是方糖說的。

  年前那段短暫的相處中,她們有過一次不算爭執的爭執。

  準確來說,是呂廷昕單方面對方糖發了脾氣……

  有次任務,呂廷昕沒能救回一個本有可能獲救的戰友,情緒非常差,方糖又恰好出現,自然成了她撒氣的對象。

  那時,呂廷昕其實已經把方糖當成了自己人,有脾氣潛意識裡就朝她撒了。

  事後,呂廷昕雖然後悔,卻也抹不開面子道歉,時間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想想,那次的錯明明在她,方糖卻無理由承受了她的無理取鬧,還說......她對此甘之如飴......

  老闆見呂廷昕臉色不好,以為她提及傷心事難受,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呂廷昕搖搖頭,短髮垂在臉側,遮住了矛盾揪扯出的滿目瘡痍。

  「以前條件不好,他只能用磁帶錄,我前段時間假公濟私,托人費了很大力氣才翻錄成了MP3,音質不好,就不和你分享了。」呂廷昕故意補充了老闆並沒有打算深究的問題,以此強迫自己不要對已經結束的人和事胡思亂想。

  老闆是過來人,在人來人往的車站見過太多聚散離合,難分難捨,呂廷昕此刻到底是什麼心境,他就算不能完全讀懂,也能猜出來個大概。

  無非就是逃避和麻痹。

  不知道該說什麼,老闆索性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呂廷昕戴上耳機,點下音樂播放鍵,成熟男人滿是寵溺的聲音夾雜著噪音緩緩流出。

  呂廷昕在他的聲音里慢慢進入了夢鄉。

  那是一些真實發生過的夢。

  夢裡,方糖站在山坡上,對正在負重跑的她用力揮手。

  方糖腳邊放著一個紙盒,盒子裡是剛開始學做飯的她花了整整三一周時間才做成功的戚風。

  時間沒把握好,中間凹陷了一點。

  原料比例也不合適,有點硬。

  但,很甜。

  夢裡,方糖坐在路邊,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膝頭放著畫板。

  她正在替臨近被調過來執勤的他們畫肖像速寫。

  畫裡只有一個她。

  夢裡,方糖在路燈下等休假的她回家,急得如同熱鍋螞蟻。

  看到她下車,穿著合體正裝的方糖和小孩子一樣風風火火地跑過來抱住她的腰,委屈地說:「不是說五點就到的嗎?現在都過十二點了。」

  夢裡,她出任務受傷,方糖幾乎發瘋。

  那之後半個月,方糖整日整夜守在床邊,稍一入眠就會被噩夢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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