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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英然擰眉,看著他,不發一言。

  張凌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裡面包了塊玉鐲,「這玉鐲,我想送給你。」

  「拿著吧,最後一次送你禮物了。」

  張凌牽起孟英然的手,不管她是否接受,他執意為她戴上。

  玉鐲,定公國夫人日後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怕孟英然不收,張凌沒有坦明玉鐲來歷。

  夜色漆黑,孟英然的眸子如這無盡的黑夜一般深不見底,見女子遲遲沒有動作,張凌拉著人往城門口走,邊走邊催促道:「趁著巡防侍衛還未行至此處,快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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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皇后宮殿。

  孟英然走後約摸一個時辰,禁閉的殿門突然開了,兩個帶刀侍衛隨之進來。

  崇明帝仍不鬆口,李元容氣急敗壞,斷了崇明帝水糧。他深知崇明帝與皇后伉儷情深,便派了兩個侍衛去慈元殿將皇后帶來。

  是以侍衛這才發現慈元殿中少了一人。

  那侍衛是個粗蠻之人,又怕被李元容責備看管不力,便將火氣先撒到了李鳶時身上。

  「何時逃走的?」一侍衛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態,猛地扼住李鳶時纖細的手臂,狠聲質問道。

  李鳶時一聲驚呼,痛得紅了眼睛,手臂仿佛要被折斷一般,可她沒有哭。

  「亂臣賊子,等著禁軍將你們一網打盡,皇城之中,就是你們的斷頭台!」

  那侍衛嘴裡罵著不堪入耳的骯髒話,他方才在李元容身邊挨了罵,心中火氣沒找到地方泄,皇后他是不敢動手,便一股腦撒在了鳶時身上。

  「去你娘的。」

  侍衛一掌打在李鳶時臉上,聲音清脆。

  桃花釵掉落在地,李鳶時髮髻散亂,白嫩的臉頰登時有了五根鮮紅的手印子。

  第47章 救駕

  那侍衛死死扼住李鳶時手腕, 正欲將她和皇后一同帶在李元容跟前,一位個頭微矮的侍衛張惶失措進來。

  「攻進來了!他們攻進來了!」那矮侍衛面色微恐,急急掃了一眼殿中的人, 慌張道:「帶著皇后和廣平王家姑娘上巡防城樓!快!!」

  聞言,有人歡喜有人憂。

  宮牆之中, 火把染紅了半邊天, 紫宸殿外的守衛足足比平日裡多了兩倍。

  「冊立太子的聖旨朕早已擬定藏了起來, 不管朕今日是否命絕於此,皇位都不是你的,朕勸你死了那條心。」

  崇明帝躺在龍床上, 氣息微弱,聲音斷斷續續,卻無比透著天子的莊嚴和威信。

  李元容坐在龍床邊上,眼看著皇位唾手可得,他氣急敗壞,「父王,我忍氣吞聲多年,你怎就看不到我!我哪點比不過他李元瑾!」

  「嘩啦——」

  藥碗被他打翻,李元容震怒, 額角青筋暴起,探身將崇明帝從龍床上推起。

  「今日, 父皇不寫也得寫!」

  「來人!給皇上紙筆,本殿下親自伺候皇上擬旨!」李元容眼裡迸射出寒意, 拍拍手, 喚來一太監。

  下蠱下毒,私鑄銀錢,暗中培養精兵, 科舉舞弊,逼宮,哪一件不是殺頭的大罪,所幸干多了,也就不怕了。

  李元容唯一的退路就是逼崇明帝寫下傳位詔書。

  崇明帝咳嗽不止,須臾間,太監拿來筆墨紙硯,卻在此時,定國公匆匆來報。

  「殿下,不好了,三殿下、廣平王、沈太尉……他們……他們打進來了!」

  燭火下,定國公額角的汗珠亮澄澄。

  李元容「嚯」地起身,喜悅的神情消失不見,陰沉的臉在燭火下變得扭曲,「廣平王一干人等不是被我支去北境了?」

  他幾月前設法削了李睦的兵權,又故意將李聞斌和李睦支去北境,如此他手中的精兵才足夠與李元瑾抗衡。

  崇明帝雖是抱病之身,可盯著那逆子的目光似刀刃,他聲音冷了冷,「平日裡朕放縱你,可朕不是傻子,你做過的事情,朕一清二楚。」

  李元容身形一顫,他本以為那些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卻不能想崇明帝早已看出。

  若不是他急於奪位,思慮不佳,還能再忍些時日,屆時準備更充分,也更有把握成為這天下之主。

  留了兩位心腹在養心殿中守住崇明帝,李元容換上軟甲急急去了城牆會戰。

  李元容花了五年光陰招兵買馬,本以為能牽制李元瑾,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李聞斌半路給他使了一道。

  長長的宮道上,烏泱泱的士兵站了數排。

  李元容趕到時,兩軍已經交戰。

  在人數上,他已經輸了,好在在城樓上,他的弓箭手占據了有利地勢。

  「六弟!」李元瑾坐於戰上,他舉起佩劍,喚了聲城樓之上的李元容。

  李元容示意,讓弓箭手暫時停下。

  李元瑾:「我喚你一聲六弟,是念在手足之情,同是皇家血脈,收手吧。」

  燭火印在李元容眼中,燒紅了眼:「收手?等著你們把我抓進大牢,然後再治一個殺頭之罪?供萬人唾罵?」

  「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

  「成王敗寇,今晚成定局!」

  李元容面目猙獰,手一揮,城牆根上的弓箭手見勢拉滿弓。

  「放!」

  他一聲令下,頃刻間萬箭齊發,如雨注般飛去。

  兵戎相見,兩軍皆是精兵強將,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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