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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紅什麼舒琅暗忖,或許是在遊樂場裡的那句「女大三,抱金磚」
應該是了,當時卿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便有片刻的不自在。後面雖然很快調整過來,沒在鏡頭前表現出異樣,可回到餐廳後,卿念對她便有些若即若離起來,直到剛才那番對話以卿念落荒而逃作為收場,舒琅可以確定,卿念在有意躲著她。
舒琅心裡半是激動半是悵然。她雖不曾直接親口表達愛意,但平常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都從未掩飾自己的感情,若是平常人那早就不言而喻了,也就卿念這個傻乎乎的,也許直到現在才有了一星半點的察覺。
舒琅從沒想過要遮掩。那句話既是她一時無心脫口而出的調侃,也是她內心深沉情愫的映射。本以為卿念又是像以前一樣馬虎大意粗神經,誰知她這回卻長記性了。
舒琅看著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心裡兀的升起一絲緊張來,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吃不下了。舒琅放下筷子,朝洗手間走去。
卿念靠著洗手間的門,皺著眉頭在通訊錄里翻來覆去找了半天,最終還是無奈點開了江斯年的聊天界面。
卿念「問你個事。」
江斯年一如既往的秒回「白雪酒吧,狗仔退散,整夜包場,不醉不歸」
卿念「談過戀愛嗎」
江斯年的語氣帶著一絲驚恐「我把你當爸爸,你竟然」
卿念開門見山「好像有人暗戀我。」
江斯年這回淡定了「那不是很正常。」
「是個女的。」
「9012年了。」
卿念頭痛的揉揉太陽穴「可我是直女。」
江斯年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有一種直叫你以為自己直。」
卿念繼續道「她沒明說,我也是猜的,不能完全確定,就越想越覺得怪怪的。」
江斯年發了一個冷漠表情包「直女能有這想法」
「總之,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一邊猜測人家喜歡你一邊還不肯放手,」江斯年冷冷一笑,直接點題,「你就是喜歡她了。」
說完,不等卿念回復,他就下線了「導演叫我,886」
卿念對著屏幕氣急敗壞道「胡說,我才沒有」
這什麼亂點鴛鴦譜的狗頭軍師啊卿念憤憤的收起手機,擰開水龍頭,洗個手準備回去了。
她無意間瞥了一眼鏡子,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滿臉通紅,就跟剛蒸熟的螃蟹似的。
卿念靠著洗手台,舉起雙手來回扇動著給自己的臉降溫,心裡那陣燥熱卻始終揮之不去。
她喜歡舒琅搞笑吧。
江斯年這傢伙有多不靠譜卿念是知道的,從他玩遊戲喜歡裝妹子抱大腿就能看出來了。所謂腐眼看人姬,說的就是他江斯年。
卿念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這種問題怎麼能找江斯年呢還不如去問神奇海螺呢。
「篤篤篤。」有人敲門。
卿念趕忙輕手輕腳跳到馬桶邊上,對門外說道「馬上」
「沒事,我不急。」竟然是舒琅。
卿念手勢一頓,覺得自己這一會兒的風算是白扇了。
過了半分鐘,她紅著臉開了門,側過身子對舒琅說道「行了,你進去吧。」
「我不上廁所,」舒琅倚在門口,與她相對而立,「來找你的。」
「找我幹嘛」
舒琅歪著頭看她「臉怎麼紅了」
卿念隨便找了個理由「大概螃蟹過敏了吧。」
舒琅想過去幫她看看,可一想到如今兩人的處境,又怕卿念會一個緊張逃得更遠,於是伸到一半的手便又收了回去。
「我們回去吧。」最終還是卿念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嗯。」
兩人並排著往回走,垂在身側的手背隨著步伐的移動輕輕貼近又離開,反覆數次,攪得空氣里都帶著若即若離的悵惘。
卿念有點頭疼,覺得自己剛才有點矯情精附體了。一句玩笑話就覺得人家對自己有那種想法,那她以前還天天摟著舒琅親來親去呢,也沒見舒琅生氣啊。
小時候打打鬧鬧親親抱抱慣了,現在長大了親昵一些也沒什麼吧,自作多情什麼呢。
卿念伸手挽住了舒琅的手臂。
舒琅回眸,她濃密的睫毛被頭頂的燈光在眼底打下一圈淡淡的陰影,堪堪遮住她的雙眼,叫人看不清那眸中神色。
卿念和以前一樣對她甜甜一笑「今天有點累了,回去早點休息吧。」
「好。」
空氣中那份若即若離被悄然化解,兩人手挽著手穿過走廊回到餐桌,舉止神情看起來和往常一樣親昵。
但是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不一樣了。
從桐市飛往海城的飛機徐徐降落。
卿念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看見窗外平坦的大片草地,解開安全帶,推了推旁邊的舒琅「咱們到了。」
說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以前不管下飛機還是起床,都是舒琅叫她的,今天倒換了一下角色,卿念覺得有點新奇。
「唔。」舒琅醒了,半眯著眼睛,眼底一圈兒淡淡的青黑,看起來昨晚似乎睡的不太好。
舒琅伸手解了半天沒把安全帶解開,起床氣有點兒上頭了,緊抿著嘴唇和腰上那根不聽話的安全帶搏鬥。
「啪嗒。」卿念探手過去,在她腰上輕輕一按一推,頑固的安全帶就這麼瞬間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