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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姜世傑冷著臉凝望前方,從皇上說請太醫那一刻開始便一言不發。

  季茗笙與姜世傑站得近,仗著自己是得皇上寵愛的孫子,也沒太守規矩。

  他微微側過頭看了姜世傑一眼,低低笑了一聲:「姜閣老就那麼討厭我這個太孫嗎?」

  姜世傑的身體明顯僵了僵,二人站得近,那笑聲仿佛是直接在他耳畔響起,惹得他僵了僵之後脊背又爬上幾分酥麻的感覺。

  這般奇怪的感覺是從前未曾有的,叫他整個人更加的僵硬,轉頭看向季茗笙的眼神不再寒冷,而是帶上幾分平時從未有過的惱意。

  甚至還有幾分慌亂,讓人莫名覺得姜世傑也沒那麼讓人討厭。

  前世的姜世傑處處與他作對,從他還沒被立為太孫便一直在反對他坐太孫這個位置,甚至到了他死去那年,姜世傑都還在上摺子要求廢太孫。

  但要說姜世傑支持旁的皇子或是有什麼野心,季茗笙倒不這麼覺得。

  在一個真正為大梁著想又肯出頭的大臣看來,他這樣的病秧子確實不適合當太孫。

  道理是這樣,但季茗笙並沒有打算將太孫這個位子讓出來,他還想養好身子活到當皇帝的那天,自然不會讓姜世傑如意。

  可雖說他與姜世傑是對立的,但他若能將姜世傑也拉到自己這邊來,對往後的日子也有不少好處。

  這般一想,日後倒不能真的如他所想那般不管旁的事一心養身子了。

  季茗笙又是輕笑一聲,也沒追問姜世傑,只是等著李太醫過來將他早就知道的結果說上一說。

  一旁的姜世傑聽到這聲輕到不行的笑,猶豫著微微偏過頭去看他,正好捕捉到那蒼白病容都掩不住的絕色上的淺笑。

  姜世傑一時看得愣了,嘴唇微張,瞧著像是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便聽見外頭太監說李太醫來了。

  李太醫來了之後仔細為季茗笙請了脈,又仔細問了問落水醒來之後的狀況,略一斟酌方才轉身向皇上回話。

  可李太醫還沒開口,姜世傑卻是先說話了。

  「李太醫也是太醫院的老人了,一生清白可千萬莫要在今日毀了。」

  季茗笙唇角微勾,眉梢一挑,淡淡看了姜世傑一眼,安慰李太醫:「別聽他混說,只瞧出什麼便說什麼就是了。」

  李太醫常年為季茗笙請平安脈,自是與他熟悉一些,如今有了他這話,原先被姜世傑嚇得一哆嗦的人也鎮定下來。

  最後,李太醫的結果是季茗笙的身子只要稍加注意便不會對此行有什麼影響,這方面太孫身邊的人很有經驗,更是不必擔憂。

  言下之意便是季茗笙是可以同往應天府的。

  這話讓皇上臉上神色舒緩不少,底下大臣察言觀色,更是附和幾聲又吹捧起了季茗笙來。

  季茗笙沒對他們的吹捧有什麼表示,只等著皇上下命令叫他一塊兒去應天府。

  皇上本就決定好讓季茗笙去,若非姜世傑糾纏一頓,早該下令叫季茗笙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好趕路的。

  姜世傑這會兒也不再說什麼,只一言不發看著前方。

  ***

  東宮一片忙碌,太子妃指揮著宮女收拾季茗笙的衣物,一會兒說要帶這個,一會兒說那個是慣用的也得帶上。

  季茗笙一進去瞧見那一大箱一大箱的行李都愣了一瞬,連忙上前拉住太子妃,又叫宮女們先別收拾了。

  「娘,這是去賑災,不是去玩兒。我是代表皇室去的,這般就差把整個東宮搬去,叫百姓如何看我?」季茗笙拍拍太子妃的手背,眉頭緊鎖著,神情嚴肅的模樣叫太子妃也定了定心神。

  「娘知道了,是娘錯了。你這麼多年沒怎麼出過門,身子也一直不好,這般出門去,娘自然是急了些的。」太子妃嘆著氣,拉著季茗笙好好看了看,方才叫他自個去瞧瞧收拾什麼行裝。

  見安慰好太子妃,季茗笙也不再多話,只上前指了幾樣必要的叫宮女們收好,又點了個小安子跟著自己。

  安排好後他便進了自己屋內,繞過屏風打算換身不大惹眼的衣袍。

  太子妃跟著進屋內,隔著屏風坐下,瞧著他只帶了一個太監又是有些擔憂:「怎的只帶了小安子,不如把小秦子小柳子都帶去……」

  「娘!」季茗笙有些無奈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叫本還想多說幾句的太子妃連忙止住話頭。

  換好衣袍後季茗笙又與太子妃告別,出門時候剛好遇上太子,父子倆急急說了幾句話便沒能再耽擱下去,只趕忙出了宮門坐上離京的馬車。

  上了馬車沒一會,便見顧涔觀也上了馬車,略打量了季茗笙一番,方才放下心來。

  「方才去瞧了瞧你帶的東西,怕你頭一回出門不知該帶什麼。」顧涔觀說著,摸了摸桌上的溫水,給他倒了一杯遞過去。

  聽著這話,季茗笙本是沒多想,可接過水的時候顧涔觀碰了碰他的指尖,卻叫他心頭一動,莫名生出些許怪異感來。

  前世的顧涔觀與他親密,卻不曾這般接近他。

  前世的顧涔觀似乎總保持著某種距離,不敢與他太過親近。

  那時候的季茗笙只當他是保持著太孫與伴讀的距離,那時候想著小時候多親近,之後疏遠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可如今的顧涔觀卻沒有保持前世的距離,甚至要更近一些,更像小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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