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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魏承越沉聲道:「不許進來!」

  魏明之鬆了一口氣,卻也嘆了一口氣:「還以為昨夜一過,皇兄能贏得美人心呢,難嘍,難於上青天嘍。」

  搖著扇子,魏明之進了自己房間,又探出頭來:「都別在門口守著了,沒用,回房間歇著多舒坦。」

  蘇木看了王貫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氣呼呼地回房間了。

  高三福和王貫卻很固執,都守在門口不肯動。

  房內,趙清音抱著衣服站在角落裡,看著地上的茶碗碎片一言不發,她不是有意打碎的,實在是急於躲避才不小心碰到的,再者茶壺和茶杯實在放得太靠邊了,她的衣角輕輕一掃就掉了下來。

  魏承越背對著趙清音穿衣服,「長寧,你把外衣裹在身上,剩下的衣服要怎麼穿?朕不看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朕有話對你說。」

  趙清音的臉漲得紅紅的,她沒想到自己和魏承越會那樣相擁而眠,即使在皇宮時,都是穿好寢衣的。

  想起昨夜種種,她心裡又惱怒又羞愧,惱怒魏承越為何趁人之危,羞愧自己為何那般不矜持。

  就算是之前,她也沒有像昨夜,主動勾引,主動獻吻,主動脫衣服……越想臉越紅,但還是嘴硬道:「陛下說了,不強迫……」

  魏承越穿好衣服轉過身,「長寧……」

  「轉過去。」趙清音立刻打斷他。

  魏承越又轉過身,語調柔和:「昨夜是朕沒有把持住。」又嘆了一口氣,「朕還是先出去吧,你快些穿好衣服,有話我們路上再說。」

  出了房門看見高三福和王貫,魏承越吩咐道:「三福,讓廚房準備一些解宿醉的藥茶,王貫,找兩三婢女伺候娘娘沐浴。」

  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沐浴兩個字的時候,他還是愣了一下,整個皇宮都以為陛下和容妃早已同房,其實只有王貫知道,他們並沒有。

  看著魏承越的神情,他就已經能猜出來,解了合|歡散後的趙清音,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心裡該有多難受。

  木桶中放好了溫熱的水,趙清音把找來的婢女都趕了出去,坐在木桶中,雙手抱住肩膀,那種愧疚和自責又涌了上來。

  自從恢復記憶後,她一直將自己的感情壓制地很好,刻意不去回想她和魏承越之前的種種,即使再次回來,也不斷提醒,他是叛軍之子,是將她關入牢獄之人,和那個失了一段記憶,在農戶家中相依相伴,在東宮信她護她的人不一樣。

  可是,經過昨夜她才知道,自己對魏承越的感情有多渴望,壓抑克制久了,爆發出的情感究竟有多濃烈。

  她該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兄長,該如何面對救他出牢獄,將復國希望寄予在她身上的韶國舊臣。

  趙清音將整個身子沉入水裡,她想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心裡就不用再這樣難受。

  猛然嗆了一口水,迫使她浮出水面,大聲咳嗽起來。

  「娘娘。」王貫在屋外喊她。

  「無事,告訴陛下,我沒胃口用飯,一會梳洗完畢,就啟程吧。」

  「是。」

  沐浴完,換好衣裝,梳好髮髻,她看了一眼梳妝檯前昨日王貫新採買的胭脂水粉,嘆了口氣。

  她出宮時未帶胭脂水粉,若不是魏承越氣惱,王貫去買,她昨夜也不至於將自己裝扮的那樣像男子。

  如此,就不會被那婦人看中,飲下合|歡散。

  終是逃不過,命運強行要挖開她塵封已久的情感。

  她拿起昨夜魏承越為她買的花勝,思索良久,還是戴在了髮髻上。

  一打開房門就見王貫等在門口。

  「娘娘,車架已經備好了,陛下在等您啟程了。」

  趙清音邁步,王貫卻停在她身後。

  「娘娘,要不要再等一等。」

  趙清音笑道:「你是覺得我不想見他嗎,再等又有什麼用,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娘娘……」王貫抬眼看她,「剛大家一直在一處,奴才沒機會去找避子湯藥……」

  趙清音心頭莫名煩躁,眉頭微皺,「今夜也不知在何處落腳,晚上趁他們都睡下了,去醫館問問吧。」

  走出客棧,看見魏承越站在馬車旁等他,其餘人都站在一邊。

  「長寧,馬車裡備了些紅豆糕,你若餓了就在路上吃一些。」魏承越伸手要扶她上馬車。

  趙清音遲疑片刻,將手遞了過去:「多謝陛下。」

  馬車走起,魏承越給趙清音遞過來水囊:「昨夜飲了酒,你又未進食,一會胃裡該不舒服了,先喝些解酒湯吧。」

  趙清音接過來道:「多謝陛下。」

  她表現的比之前更加疏離,只有簡單的「多謝陛下」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長寧,朕以為經過昨夜,你不該再這麼抗拒朕了。」魏承越說著就要抓趙清音的手。

  趙清音往旁邊躲閃,順勢拿起水囊喝了一口。

  「我們一起逛街市,你笑得很開心,玩得也很開心。朕能感覺到你並非對朕全無感覺,那個人就那麼讓你放不下嗎?」

  「不要再提那個人了。」趙清音放下水囊:「陛下說過的,我們不說從前,也不說那個人。」

  她冷冷看著魏承越,同昨夜纏綿的時候判若兩人。

  魏承越抬眼看見她髮髻上的花勝稍感安慰,不論她是自願戴上的,還是因為皇命難違,至少沒有拒絕戴上這花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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