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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女一走,她就睡著了,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身旁的被子掀起一角,她摸了摸,還是溫熱的,說明這是魏承越昨夜睡過的地方,但她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剛一起身,就覺得頭重腳輕,嗓子冒煙,心道,糟糕,這怕是著涼了,她可不想在紫宸殿病倒,就是爬也得爬回關雎宮去。

  「來人。」

  「娘娘醒了?」

  「我要回關雎宮。」

  「陛下交代了,娘娘在紫宸殿多待些時辰也行,等陛下一同在紫宸殿用午膳。」

  不不,她要趕快離開這裡,昨夜可真是太不划算了,沒有賞賜也就罷了,自己還生了病。

  「不了,備轎,我要回關雎宮。」

  宮女很是不解,紫宸殿的龍床還沒有哪一位妃子躺過,她倒是聽說之前有位犯了錯被關進牢獄的寵妃時常宿在龍床上,但也只是聽說,昨夜才算是真正見了頭一回。

  這等求都求不來的恩寵,似乎容妃娘娘並不看重。

  「是。」

  簡單梳洗後,趙清音走出內殿,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了身上,她抬頭看了看,這天氣,真會和她開玩笑,若昨夜是這等萬里無雲的晴天,她也不至於著涼生病。

  這魏承越,醉酒也不挑個好天氣,想來自己和他是八字不合的。

  上了軟轎,倚在軟塌上,身子越來越冷,明明已經是艷陽高照,她卻覺得渾身比昨夜更冷了。搭起轎簾,看著外面一片明媚,很想曬曬太陽。

  「停轎。」

  走下軟轎,趙清音道:「你們都回去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是。」宮人們退下。

  趙清音站在宮道上,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的炙熱,身上暖了起來,很舒服。

  「長寧公主?不,容妃娘娘怎麼獨自在這裡,身邊的宮婢呢?」

  趙清音睜開眼睛,就看見一身穿藏青色蟒袍拿著摺扇的男子和一身穿鎧甲的男子站在她面前。

  兩個人她都很熟悉,一個是端王魏明之,一個是金吾衛統領蘇木。

  「容妃娘娘。」蘇木規規矩矩抱拳行禮,魏明之仔細打量著她,「怪不得皇兄昨夜同我飲酒時,不住感嘆,果然是像。」

  說完還不忘搗一下蘇木,「蘇將軍,你說是吧。」

  蘇木卻道:「王爺,在下還有軍務在身,先行告退。」

  「蘇木蘇木,當真是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不,是塊鐵板。」魏明之搖著摺扇,看著已經離開的蘇木說道。

  趙清音福禮道:「多謝王爺在宴會上為小女多說了一句話。」

  魏明之收起摺扇,皺著眉頭,「哪一句?」又恍然大悟一般,點著摺扇,「哦,那句呀,我只是好奇,被月肅國選來送給皇兄的美人是何等姿色,沒想到呀……」

  趙清音笑了笑,「大昱人傑地靈,月肅國自然比不上,能得陛下青睞,長寧受寵若驚。」

  魏明之此人,她也算了解,當年老皇帝舉起反叛大旗時,一母胞弟立下過汗馬功勞,怎奈沒享受到封侯加爵,早早離世,留下了魏明之這個獨子,老皇帝一直愛護有加,同魏承越一同長大,兄弟感情深厚。

  她還是東宮侍妾時,魏明之就總到東宮,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拉著魏承越不是喝酒就是出宮遊玩,不過老皇帝交辦的事都是盡心盡力完成。

  還聽說他對一舞姬情有獨鍾,想要納入王府,老皇帝不但不同意還要給他指婚,他當即拒絕,但也不敢再提納舞姬的事,雖說父親立下過汗馬功勞,他畢竟不是老皇帝親子,怎敢一而再再而三違逆老皇帝的意思。

  後來終於熬到魏承越登基,他重提此事,那舞姬卻消失了。

  直到南巡之時,他還沒娶妻,不知道兩年過後,他可否娶妻。

  趙清音便試探道:「端王儀表堂堂,想來家中嬌妻定然比長寧美上百倍。」

  剛剛還舉止灑脫的魏明之,一聽這話,神情落寞了下來,輕笑一聲,「容妃謬讚了,本王尚未娶妻。」

  沒想到看似不正經的一個人,還挺長情,趙清音也不想再戳他的傷心處,「想來王爺事務繁忙,長寧先告辭了。」

  「等等。」

  正要轉身的趙清音停下腳步回頭,「王爺何事?」

  「皇兄他……」魏明之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你走吧。」

  趙清音福禮繼續往關雎宮行去,魏明之打開摺扇輕搖,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嘆息,「我亦蹉跎,但願皇兄此次能得償所願吧。」

  趙清音回到關雎宮就堅持不住了,發起燒來,渾身熱得像個火爐子,王貫和茉如想去請太醫,趙清音不讓,說不想讓魏承越知道。

  不知為何,她很怕知道魏承越對她生病的態度,不論是關心還是漠不關心,她都本能地抗拒著,刻意想要忽略。

  第10章 半夜 說讓娘娘哄陛下吃藥。……

  不過是著了涼,但這病卻來勢洶洶,趙清音迷迷糊糊睡了一日都不見好,又不肯宣召太醫,實在無法,王貫只好去宮外找賀南修想辦法。

  半夜時分,王貫支開茉如,賀南修偷偷跳窗而入,從懷裡掏了好幾大包藥,足足夠十多天的藥量了,王貫馬上出去煎藥,走之前不停囑咐,讓賀南修趕快走。

  原本他是讓賀南修把藥給自己就離開,誰知道賀南修非要到關雎宮來,王貫拗不過,現在只盼著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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