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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牢里,池飲穿著囚衣,坐在稻草堆上,正數著牢門有多少根柱子。

  牢里就跟他以前看的電影小說里的一樣,沒有窗,牢房中只有一張木桌一張木椅,還有一張看著還算乾淨的床,一個木桶。

  角落裡堆了一層稻草,池飲就坐在稻草堆上,不因別的,只因那木床太硬了,坐著躺著都硌,他昨晚睡了一晚,今天起來渾身骨頭都在抗議。

  他揪下一根稻草,捏在手裡把玩,露出個類似於苦笑,又不那麼苦的笑容來,自言自語道:「來這一趟,還真是刺激,不僅做了大將軍,還進了監獄,這體驗也是新奇,不枉此行了。」

  這間牢房說老實話,還算不錯,因為他的身份不一般,給他們這種人的牢房都安排在很裡面,能用得上這種牢房的人也不多。

  他昨日剛進來的時候,經過的那些牢房才叫髒,他甚至看到了風姚和黎河。

  那兩個人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看到池飲,先是一驚,還以為是來看他們給他們下馬威的,結果就見池飲被帶到了裡面去。

  池飲也跟他們一樣,坐牢了!

  這個消息讓那兩人激動異常,他們衣衫襤褸,身上全是傷痕,特別是風姚,更慘,他本來就老了,儘管用在他身上的刑沒有黎河那麼重,看起來卻更慘,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

  如今看到池飲入獄,兩個人瘋了一般大笑,風姚破銅嗓子般的聲音遠遠傳到池飲里,池飲便停了半個晚上的極其難聽惡劣的辱罵。

  他嘖嘖稱嘆,原來古代人也能用這麼多種方式罵人啊,跟現代不太一樣,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他還頗有興致地對比了一翻,若是條件允許,也許會就此寫一篇論文分析。

  後半夜,牢中越來越冷,他身上原本的衣服早就被扒了,只剩下不太厚的囚衣。牢里的牆壁黑乎乎的,池飲不想碰,只能蜷著身體,將那張舊被子對摺,蓋在身上。

  「唉,還是感冒了啊。」

  池飲嗓子開始發疼,自娛自樂地想:「不知道這次的體驗生活會有幾天,陸微酩動手之前最好跟我透個信,但他進得來嗎?」

  想到陸微酩,池飲眼神軟了軟,只可惜,他們才剛談戀愛沒幾天,就被迫分開,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啊。

  想到這裡,池飲腦子裡勾勒出他和陸微酩一個被哐當鎖進黑色鐵柱框成的牢籠里,一個被關進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盒子裡,一個代表大牢,一個代表皇宮。

  池飲噗地笑出來。

  站在門口守衛的獄卒簡直以為自己聽錯,然而回頭一看,那個漂亮得像個貴公子似的將軍確實在笑,眉眼彎彎,沒什麼血色的唇形狀優美,是真的很好看。

  獄卒呆看了一會兒,猛然回頭,臉色憋得有點紅,他從來沒見過進了這個地方還能這麼輕鬆的人,就好像他是來坐一坐就走一樣。

  然而池飲並沒能笑多久,因為他真的生病了,整個人都很不舒服,午後,大理寺卿還來提他出去了一個房間裡問話,他也回答得不太清醒,腦子混混沌沌的。

  好在大理寺卿還算公正,也可能是不敢,沒有對他用刑。

  問完了第一輪話,就放池飲回去了。

  池飲起身的時候整個人晃了一下,大理寺卿差點就要伸手去扶,伸到一半回過神來,將手尷尬地收回。

  他會做出這種動作,完全是這位池將軍給的。

  他是新上任不到半年的大理寺卿,對池飲的了解和接觸都不多,但在他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里,對池飲的印象是很好的。

  有次他為了查案,換上便服進了一家煙花之地,正好看到池飲對付莫家那個狂妄自大的莫公子。

  說實話,看到那莫景山被迫脫光了在樓里示眾的時候,他是震驚的,也是欽佩的,反正換做是他,他絕對不敢這麼做。

  而這次池飲攤上這種事,一點都沒有頹廢、憤怒、絕望、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或者是心如死灰等等其他人會有的情緒,他是平和的,冷靜的。

  他臉頰微微發紅,眼睛裡有水光,似乎生病了不舒服,但依然帶著符合他身份的氣度。

  而且回話不支支吾吾,不顛三倒四,只是平和地訴述,對他的質問也不生氣,反而將大理寺卿帶得也不由平順許多。

  這導致大理寺卿有種錯覺,仿佛他們不是坐在大燕最讓人害怕的大理寺大牢里審犯人,而是在燕京街邊茶樓里辯論探討。

  池飲回去之後,大理寺卿盯著手裡的證詞,沒覺得輕鬆,反而更加緊張,陛下看到這個,估計並不會高興吧,畢竟池飲並沒有認罪,只說為了大局著想才選擇按下不表。

  但皇帝想看的並不是這些。

  池飲小半天都在跟人說話,精神被迫集中,現在放鬆下來,只覺一股疲倦從腦海深處湧上來,讓他恨不得現在立刻就睡過去。

  然而他看著那張硬邦邦的木板床,覺得自己睡了起來也許會更加難受,便走到角落,將那些稻草拾掇拾掇堆壘起來,起碼比那張床舒服些。

  然而更慘的是,他雖然累,卻難以入眠,牢房雖然不通風,但常年不見陽光導致非常陰冷,他身體又沒大好,抵抗能力弱,頭就更疼了。

  但他沒找人說,就算上頭知道他生病,這個關口也不可能派太醫來給他治病。

  池飲面上沒有表現出難受,只是眉頭輕微蹙著,看著就像睡著了一樣,獄卒悄悄看他一眼,只覺得他有點虛弱,並不作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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