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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沐筠沉默片刻，留了下來。
系統問：「咦？你心軟了？」
程沐筠笑了笑，盯著照片出神，「你有沒有覺得這側影挺像赫遠的？」
系統：「哇哦。你忘不了赫遠啊，說不定可以渡劫了。」
程沐筠也不否認，道：「暫時肯定是忘不了，不過情劫這事，估計難，現在也就是想起前任時的懷念而已，什麼痛徹心扉之類的似乎感覺不到。」
正在交談之中，有人推門而進。
程沐筠懶得抬頭，從如此安靜的表現推測，就能知道是蕭屹川。
如果是周則那群損友，大概還沒進門就開始咋呼了。
他繼續盯著照片看，想著回去之後要不要把這照片改造一下，弄得更像赫遠一點，免得又把這個前男友給忘了。
這個世界，程沐筠是個畫家，曾經浪跡天涯背著畫板四處採風的那類，不過在認識蕭屹川之後，就整整三年待在同一個地方沒挪過窩了。
對於他來說，把這張照片，改頭換面成赫遠的模樣，不是什麼難事。
「你在看什麼？」
蕭屹川剛才一進門，就看見程沐筠坐在病床上，安靜地看手機。
今日出院，程沐筠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簡單一件白T，稱得他膚色白皙得有些過分。因住院長得有些過長的劉海柔軟的搭在額前，映襯得垂下的睫毛額外纖長。
程沐筠長得很好看，甚至好看得過分，這是所有人公認事實。
這是一張不會有任何人生出惡感的臉，蕭屹川卻不明白為何，他在第一眼見到程沐筠的時候，卻莫名升起厭惡的感覺。
之後的三年，蕭屹川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時常前一天晚上才因程沐筠心動，卻又在第二天凌晨，轉變為厭惡。
蕭屹川看著看著，覺出些不對勁來。程沐筠臉上的神情，是一種柔軟和懷念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看的東西觸及了內心深處美好的回憶。
他甚至覺得，此刻的程沐筠距離自己很遠，遠到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蕭屹川忽然失了淡定，開口打破這種氛圍。
程沐筠聽到聲音，總算是抬起眼睛，漫不經心地掃了蕭屹川一眼，收起手機，「啊，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蕭屹川被噎了一下，把一小時前的話又重複一遍，「我來接你出院，手續已經差不多辦好了。」
程沐筠真不是故意槓他的，只是在修仙世界呆的時間太久，一時之間還沒緩過神來。說實話，要不是系統即使提醒，他差點就忘記眼前這狗男人叫蕭屹川了。
「周則呢，他不是說來接我嗎？我跟你又不熟，讓你接我出院不太好吧。」
蕭屹川經過幾天的錘鍊，對於這種話已經免疫，「周則開車去了，這附近不好停車，他停在對面商場裡了。」
行吧。
程沐筠起身，拿了整理好的行李，「走吧。」
動作之間，被子下的手機露出來了，程沐筠彎腰去拿，不小心解鎖，隨手關掉手機之前的那張照片跳了出來。
照片就這麼跳進蕭屹川的眼中，他下意識道：「這張照片？」
程沐筠抬頭，一臉無辜的看過去，問：「你認識他嗎？我總覺得這照片在哪裡見過呢。」
蕭屹川正想說照片裡的人是他，又聽程沐筠繼續下去。
「這照片裡的人，應該是我初戀，可人不知道哪去了。」
蕭屹川：「……」他眉頭皺了起來，捕捉到個關鍵詞，初戀？
他忽然想起，在和程沐筠初見的那次聚會上，對方看到他就忽然亮起來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系統：「什麼初戀，你怎麼這麼胡謅啊，被拆穿了怎麼辦？」
程沐筠一句話搞定蕭屹川，拎著行李往外走，漫不經心說道：「不是有小天使你在嗎？腦子裡的淤血你都能造出來，造個初戀也不是個事兒，我看好你哦，麼麼噠。」
系統：「……」它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套路了，從一開始就不該幫他偽造失憶的。
程沐筠和蕭屹川，在醫院門口等了片刻，依舊沒看到周則的車過來，打電話過去問，才得知發生了個小事故，要再等一等。
兩人便返回醫院裡面，找了個休息區坐下。
才坐下沒多久，蕭屹川又接了個電話，說是還有個單子要簽字，便起身匆匆離去。
挑空的小花園裡，只剩下了程沐筠一人。
他百無聊賴，拿出手機開始劃拉。
過了一會，有人站在程沐筠身前，開口說了一句。
「你好？」
程沐筠本以為是蕭屹川，懶得抬頭，聽到聲音的時候才覺出不對，他一抬頭，整個人都呆住了。
「蕭？啊不，你是？」
眼前站著的人，竟然長了一張和蕭屹川極為相像的臉，初見第一眼，大概所有人都會以為這人是蕭屹川。
但看第二眼，便會知道，這不是蕭屹川。
眼前的男人，膚色微黑，頭髮很短，一看就是常年在戶外活動的人，和蕭屹川那種養尊處優的氣質完全不同。
他穿的衣服也很隨意，黑色套頭衫，牛仔褲，笑起來的時候兩排白牙十分有感染力，唇邊甚至還有個淺淺的酒窩。
這一切，都和蕭屹川截然不同。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一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