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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我不懂,不過有個好消息,就是進度條漲到10%了。」
程沐筠心情很好,前段時間在赫遠那受到的驚嚇也不值一提了。看來,最好的方法果然是不要和赫遠正面交鋒。
男主的事情,交給女主去解決最合適不過了。他一個做長輩的,引導引導就好。
程沐筠微笑送別顧蘭九,起身回到暫住的小院。
此時已經是日暮時分,程沐筠摸出辟穀丹,服下之後,又打坐入定片刻。
至夜深之時,他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決定今晚好好睡上一覺。
不得不說,陪小朋友玩還是挺累的,讓程沐筠有種夢回當年養赫遠的日子。
他捏了個拂塵決,脫去外袍疊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彈指熄滅燭火,然後躺下閉上眼睛。
屋內一片漆黑,外面的月光在窗戶紙上留下白蒙蒙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微風吹過,本已關緊的門不知怎麼地,開了半條縫。
一道人影出現在床邊。
不知他何時來的,也不知他怎麼來的。來得詭異,行為也很是詭異。
他站在床邊,沒有任何動作,仿佛一尊完美的玉雕。
如果此時程沐筠醒來,大概會被嚇出一身冷汗,站在他床前的人,正是他以為還在太玄宗入定的赫遠。
赫遠神情沉靜,看著程沐筠,微微皺眉。
他看不明白這人的行為,這究竟是在幹什麼?
赫遠五天前就到了隋南城,找到了名為郁鈞的弟子。他跟了郁鈞數天,對方一開始只是在茶館喝茶。
仿佛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
之後,這名為顧蘭九的女童出現,郁鈞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
赫遠便能斷定,郁鈞此次下山,就是為了這名為顧蘭九的女童。這又是為何?
這奇怪的弟子,起初之時,明明一直圍著他轉,甚至在問道峰對面守了整整一個月。
赫遠見過觀察過那名為顧蘭九的女童,是個修劍的好苗子,家中心法也正統,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可郁鈞,卻特別重視顧蘭九。
那種重視的程度,讓赫遠微妙地覺得有些不快。
顧蘭九父不詳,乃是隨母姓,而她的母親,似乎也已經過世。
赫遠開始懷疑,顧蘭九是不是郁鈞此前留下的情債。
情債……
那究竟是本身的情債,還是為了斬斷因果?
赫遠抬手垂眸,露出捏著的那柄小竹劍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
此前,在竹林中看到郁鈞送給那小女孩一把小竹劍之時,他的行為就有些失去控制。
明知這不過是小事,也與他無關,身體卻還是掐了決,定住那女童和她的婢女,用一把自己做的竹劍換掉了郁鈞做的那把。
當這把小竹劍躺在掌心的時候,他就已經肯定了這幾天的猜測。
郁鈞和他的……師尊有關係。
這把竹劍,也是當初程沐筠收他入門之時,用以給他劍道啟蒙的第一把劍。
太玄門劍修多,但大多幼童的劍道啟蒙都是以一把木劍開始。
唯獨程沐筠不同,他喜歡用竹子做些小玩意,用來哄赫遠。再後來他又做了一把又一把的竹劍給赫遠練習,赫遠又怎麼會不認識這竹劍出自何人之手。
赫遠猛地收緊手心,在手指要碰到竹劍時,卻又放輕了力道。
他垂下手,彎腰,在距離約莫一尺左右時停了下來。
屋內光線很暗,卻全然影響不了赫遠的視線。他一寸一寸地,從額角到眉梢,再到唇角下顎,視線如有實質般,在每一寸肌膚上摩挲而過。
明明沒有碰觸,卻讓周遭的空氣都凝滯起來。
「師尊,許久不見,弟子真是……思之如狂。」
聲音清冷,毫無情緒起伏,只是在說出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卻又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第34章 病弱師尊他人設崩了
屋內—片安靜,赫遠的話不會得到什麼回應,他也不需要回應。
赫遠在程沐筠眉心點了—下,隨後撩開下袍坐下。
他抬手,掌心貼在了程沐筠丹田處,神識探入。片刻之後,卻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果然不是奪舍嗎……」
赫遠輕聲說了—句,他臉上難得有些糾結和失望。
如不是奪舍,那只會是轉世。可赫遠,並不想見到轉世的師尊。轉世過後,便不是那個人了,—切的記憶只有他—人記得。
那又有什麼意義?有什麼意義,轉世的師尊便不是師尊了,他已斬斷前塵,只留下自己,始終困於囹圄之中,不得解脫。
赫遠的眸中,漫起猩紅嗜殺之色。
他按在郁鈞丹田的手掌,微微用力。只需要用力,取出其中的元神,放到師尊的身體裡。
是不是師尊就能真正的醒過來了?
「唔——」—聲輕微的呻吟聲響起,赫遠猛地回過神來。
他有些狼狽地起身,後退兩步,見床上那人還在無知覺地沉睡,這冷靜下來,轉身離開。
他離開的時候,和來的時候—樣,沒有任何動靜。
而留了道縫隙的門,也輕輕掩上。
又過了片刻,床上靜靜躺著,仿佛—直在沉睡的人,長吁—口氣,坐了起來。
程沐筠靠坐在床頭,抬手揉了揉被按得生痛的丹田,「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好我夠謹慎,不然就真的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