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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不如人的情況下,上級醫生也就是空頂一個上級醫生的名頭罷了。

  尤其是到了副主任的層級,牛掰的副主任可以虐的一個科室的主治和住院醫想死,不夠牛的話,多數就只能說點騷話了。在三甲醫院以外的醫院,尤其是二乙以下的醫院,如縣醫院或衛生院之類的地方,此類副主任最是多見。

  對張安民來說,凌然是比副主任乃至於主任還要牛掰的存在了。

  另一方面,跟著凌然做了這麼些個手術,張安民也是真的佩服凌然。

  圈內的技術崇拜,是一種天然的崇拜。這種崇拜,就好像學霸崇拜學神,程序猿崇拜程式設計師,打手崇拜拳手,街頭籃球愛好者崇拜NBA職業球員一樣。

  就算凌然還不會做膽囊手術,可是,看過凌然的肝切除術,張安民的崇拜,再都無處安放了。

  凌然眼饞的看了看屏幕,搖搖頭,道:「你開始吧,不用推讓了。」

  張安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再讓。

  古代的皇帝禪讓,似乎都是要三讓三辭的。

  然而,事不過三,繼續推讓下去,惱了凌然,那就太倒霉了。

  在旁邊當吉祥物,順便學習的左慈典輕輕地咳了一聲,道:「凌醫生說讓你做,就是讓你做,別多想了。」

  說起來,左慈典可是最知道張安民的這種心態,只是與左慈典相比,張安民的社會履歷就弱太多了,倒是他的醫學實力要強一些,總歸是在雲醫培養出來的主治醫師,水平還是相當可以的。

  「我們開始。」張安民站穩了主刀位,心情也漸漸平和了下來。

  做手術和其他工作有一點好,真的到了手術台上的時候,醫生並不會特別的感受到疲憊、痛苦或者焦躁等感情。

  尤其是手術順利的時候,所謂的「心流」就越容易出現。

  就好像一名學生,正在做自己非常熟悉的試卷的時候感覺。

  困難,是會有一些的,但是能夠突破的困難,反而會給人以鼓勵。

  許多高階醫生總是能夠做出遠超低階醫生的手術效果,部分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因為低階醫生總是會遇到這樣的難以攻破的困難,就好像試卷中,從開始就出現難以解開的難題。從第一道題開始就不會做,勉強寫一個答案,到第二道題的時候,已經開始心虛了,再繼續遇到困難,很容易就會喪失信心了。

  張安民對膽囊手術的熟練程度已到了專精,而一旦突破專精,該術式在不遇到么蛾子身體的情況下,就會很順利的做下來。

  只見張安民先在肚臍上打個眼,再充入二氧化碳,造出氣腹,再用鏡子從腹腔內部,觀察第二個眼的位置。

  當他打第二個眼的時候,從屏幕上看,能夠看到,裡面的肉被戳出了一個凸。

  張安民首選的位置,從裡面看不是特別理想,於是又換了一個位置戳。

  這次從屏幕上看,就戳到位置了。

  張安民將鏡子交給凌然,自己稍微用力一戳,就將肉頂破了,幾滴鮮紅的液體,灑在了肝面上。

  肝膽不分家,在做膽囊切除術的腹腔鏡視野下,占據大部分面積的就是偏紅的肝臟,膽囊被肝臟覆蓋著,此時還都看不到呢。

  張安民繼續打了第三個眼,再手持鉗子,看著屏幕,用紗布將肝臟上的血滴順手給擦拭乾淨。

  站在後方的左慈典,不由好笑的看看張安民。

  「先看一下膽囊的情況。」張安民用撥棒抬起了肝臟,邊說邊操作起來。

  凌然認真的看著張安民的操作,默默的記著,並且按照手術進程,保證鏡頭的位置正確與穩定。

  腹腔鏡下的助手的工作也就是這樣了,普通小醫生,想要獲得腹腔鏡下的操作機會,還是需要費一番心思的。

  到了凌然這裡,自然不存在此問題。

  張安民照例用7個夾子,來封閉膽管和血管,做到第六個時候,封閉就確定完成了,張安民卻沒有立即將最後一個保險用的夾子放上去,而是對凌然道:「你來試一個。」

  這一次,凌然就沒什麼拒絕的了。

  他歡歡喜喜的與張安民換了位置,然後手持分離鉗,瞄了又瞄的,才將最後一個夾子放到該去的位置。

  「沒問題。」張安民心裡想的其實是非常好,但他覺得,自己用「非常好」來評價凌然,那就太怪異了。

  凌然則是頗為滿意的端詳著自己放的夾子。

  他有充沛的解剖經驗,又有腹腔鏡的操作技術,放一個夾子,自然是不會出錯的。

  不過,凌然的目標,可從來都不是不出錯。

  事實上,凌然從不忌憚出錯。

  「失敗是成功之母」這句話,凌然在學習之初,就非常的有感覺,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並不總是比別人強,但是,總是有的孩子害怕出錯,而拒絕嘗試,這或許是凌然與他們的最大不同——當然,凌然總是能夠獲得嘗試的機會,並且在出錯之後更容易得到鼓勵而非叱喝,大概也是原因之一了。

  「一會好像還有一個膽囊手術是嗎?」凌然欣賞完了自己放的夾子,順口問了一句。

  「好像……是吧。」張安民今天做的手術太多了,以至於有些暈頭轉向了。

  左慈典在旁確定的道:「今天還有兩例膽囊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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