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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亂跑，站好了。」凌然回頭說了一句，孩子們果然都站住了。
只是在他回頭過去，一群小孩又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很明顯，他們是將這個當做123木頭人來玩了。
凌然於是側靠在門邊，看著裡面的體格檢查的同時，偶爾注意一下孩子們。
一位老阿姨與醫生的爭論，很快引起了凌然的注意。
只聽醫生問：「您有風濕性關節炎吧？」
老阿姨搖頭道：「我沒有。」
醫生奇怪的道：「您的晨僵現象這麼嚴重，又有多個關節腫脹，風濕結節也有了，這個就是風濕性關節炎了。」
「我測過了，那個風濕因子，我是陰性的。」老阿姨指了指醫生手裡的病例，很驕傲的笑了笑。
醫生無奈的嘆口氣，道：「風濕性關節炎的診斷標準不是這樣的，您看您這個關節……」
「我都抽血檢查了，我是陰性。」
「風濕因子陽性只是類風濕關節炎的一個指標，風濕因子陽性，不一定是類風濕性關節炎，但陰性也不一定不是。您看您現在的關節，對稱性的腫脹，腕關節的關節腫脹，都是明確的指標的……」
「我不是來讓你看這個的……」老阿姨不耐煩的道：「你先給我看別的。」
「看別的？」
「你看我腳背這根倒起來的毛是怎麼回事？碰到了就好疼。」老阿姨脫掉鞋，露出大拇指，展示給醫生看。
醫生望著大拇指上堅強豎起的一根黑毛，陷入了沉思。
凌然以手扶額，突然覺得帶小孩也不是太糟的工作。
第0125章 偷病人？
刺激的體檢持續一天時間。
到了晚上，療養院特意安排了沙灘燒烤，來安撫醫生們的情緒。
現成的海水和沙灘，還有溫度適宜的海風，只要將室內的菜品洗淨了切過來就可，療養院真是恨不得老人們都能吃這個。
醫生們更是開心。
對於久在城市工作的上班族來說，在夜幕徐徐的沙灘上，吹著海風，喝著啤酒，吃著燒烤，貧著嘴，可以說是既有肥宅的快樂，又有格調的加成，最起碼，值得發一組朋友圈的九連拍了。
事實上，許多人到了沙灘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拍照發朋友圈，以沖淡自己每天發加班，埋怨制度，吐槽病人之衰。
年輕的住院醫和大部分的主治、護士們，跑的最快，大呼小叫，拿著手機的動作就沒有停下來過。
副主任和主任們就相對矜持了。
雲華醫院的副主任醫師，若是博士畢業的話，勉強還有40歲以下的機率，否則，基本都要45歲往上了。其實，就算是博士畢業的醫生，評上副主任醫師的時候還三十來歲，稍微蹉跎兩年，也就跨過了40歲的界限了。
過了不惑之年的醫生們，自然不好意思像小年輕們那樣，端著手機四處拍照。即使再想拍，也不能在年輕人面前，展露出來。
於是，沙灘的人群，很快變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團，一團舉著手機在夜空中閃爍，一團隱藏在陰影中眼神閃爍。
凌然拿了幾根雞翅，幾片牛肉，站在火爐旁燒烤，既不拍照，也不聊天。
「要不要我給你照兩張相，發個朋友圈？」周醫生路過，望著凌然手裡的烤串，想以勞動換食物。
凌然搖搖頭：「我照片夠多了。」
「還有嫌照片多的啊。」周醫生笑了出來，又道：「我拍照技術不錯的，你發到朋友圈裡，起碼集上百個贊。」
凌然莫名其妙的抬頭看看周醫生。
過了幾秒鐘，周醫生自己也醒悟過來了，呵呵一笑：「你看看我，說什麼呢，你發個腳指甲怕都有上百個贊吧。」
凌然翻著雞翅，陷入了思考當中。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朋友圈生態。」周醫生徹底覺悟了，嗅著快烤熟的五花肉的味道，飛快的離開。
凌然撒了一點點孜然，味道更加濃郁了。
「李主任，我給您拍張照？」周醫生來到了眼神閃爍的陰影團中。
被喊到的李主任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都一把年紀了，照什麼相啊……」
「看您說的，照相還看年紀不成，來來來，您往前站一點，我給您拍著半身的……咱的醫術不敢跟列位比，照相技術是有口皆碑的，來，茄子……」周醫生能言會道，啪啪啪的就拍出了一票照片，接著又讓李主任擺了多個姿勢，稍稍熟悉一番之後，用不著他再多說，李主任已是自動的換姿勢了。
讓一位主任滿足了，周醫生立即找到另一位副主任，再次提供服務，爬高蹲低，前進後退，不辭辛苦，不惜腰酸腿軟，勢要上級醫生舒服。
一群年事已高的主任和副主任們，在周醫生的帶領下，自然而然的掀起了拍照熱潮，一時間圍巾與帽子共舞，秋水共長天一色，眾人齊夸周醫生「懂事」和「好樣的」，並有幾位不太熟悉的主任與周醫生加了微信，以方便他將照片傳到自己的手機上。
凌然始終呆在角落裡，默默的烤肉。
療養院的食材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沒有提供牛排之類的西式烤物，牛肋條牛頭肉羊排豬排等等的味道也是絲毫不遜，特別是肥瘦相間的牛肋條，先用大火將四周鎖汁之後，再用小火慢慢烤，即使烤成十分熟的狀態，嫩度依舊不錯，非常適合國人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