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宜家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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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8章 宜家宜室

    黎俏抹了抹腦門的汗,舔著乾澀的嘴角,低低的說:「在聽,我會跟媽聯繫。」

    宗悅轉身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拆禮盒一邊應聲,「那就行,你別忘了啊,我看媽挺擔心你的,好像還哭過……」

    黎俏氣息不穩,卻還是強撐著回答:「嗯,不會忘。」

    交談至此,該掛電話了吧。

    然而,黎俏剛準備按下結束鍵,宗悅又笑吟吟地問道:「俏俏,你養的狗是大型犬還是小狗啊?我喜歡阿拉斯加,好想養一隻……」

    黎俏非常想說一句,她面前這個品種,名喚衍爺。

    許是電話里輕微異樣的響聲引起了宗悅的懷疑,她夾著手機往耳朵上按了按,正想仔細聽聽,那端已然傳來了魔鬼般的警告聲:「宗悅,以後不要晚上打電話。」

    嘟嘟嘟——

    電話斷線了,宗悅被嚇得渾身一抖,手機從肩膀滑到了地上,屏幕摔裂了。

    少衍叔!

    「怎麼毛手毛腳的?」黎君的嗓音陡地從門口傳來,宗悅差點沒把禮盒砸過去。

    她驚魂未定地望著黎君,拍了拍胸脯,蹙眉抱怨,「你嚇死我了。」

    黎君看了眼地上的手機,又打量著宗悅明顯心虛的樣子,彎腰把手機撿起來,遞給她,「做什麼虧心事了這麼不禁嚇?」

    宗悅看到屏幕的裂痕撇撇嘴,「誰會在自己家做虧心事。」

    她只是被少衍叔的那句話嚇得夠嗆。

    這還不到下午六點,怎麼就晚上了?

    黎君一瞬不瞬地看著宗悅訕訕的表情,捕捉到摔壞的屏幕,很自然地掏出自己的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明天買一台新手機送到我的辦公室。」

    宗悅訝然地看向他,嘴角漾出笑意,「不用,我自己去買就行。」

    黎君抿了下唇,繼續講電話:「嗯,最新款,白色的。」

    見狀,宗悅把自己的黑色手機放在琉璃台上,從禮盒中拿出雪梨沖洗,「幹嘛要買白色的?」

    她好像沒跟他說過她喜歡白色。

    可能是以前在部隊呆久了,她更偏愛穩重的暗色系。

    這時,黎君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挽起袖管,低聲道:「我的是黑色。」

    「那我也……」宗悅本想說她也要用黑色,但突地靈光一現,某個想法呼之欲出。

    黑色,白色,情侶款?

    是這個意思嗎?

    宗悅沒細問,這般朦朦朧朧的感覺讓她心頭有一絲小竊喜。

    黎君這樣的男人,永遠別指望他能直白地表達心事。

    若是捅破了窗戶紙,反而讓彼此都不自在。

    宗悅低頭洗著雪梨,眼睛裡卻充滿了甜蜜的神采。

    不多時,黎君幫她洗完梨子,踱步到偏窗點了根煙,他稍稍側身就能看到宗悅認真的側臉。

    她的頭髮長了,隨意扎在腦後,低頭切水果的時候,幾縷碎發從她額角垂下,帶著一種恬靜的美感。

    宜家宜室。

    黎君喉結滾了滾,情難自禁地走上前,用手指撥開了擋住她視線的碎發。

    然後,宗悅一時不察,刀刃切手上了。

    黎君:「……」

    傷口不大,但也流了血。

    宗悅很懵地看著自己的左手食指,抬起眼皮望著黎君,很是無奈地把手指含在了嘴裡。

    「疼不疼?」黎君皺著眉,隨手把半支煙丟進了水槽里,強行拉過她的手腕看了看,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誒誒,水果還沒切完呢。」宗悅被他拽著上了樓,嘴裡還在念叨,「你說你,不好好抽菸,跑來鬧我幹什麼?」

    黎君的眉頭皺出了川字紋,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房間,鬆開她就在柜子里翻找藥箱。

    宗悅覺得有點小題大做,站在原地笑了笑,「小傷口,沒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坐好。」黎君單手拎著藥箱,對著椅子昂了昂下巴。

    宗悅無奈,見他打開藥箱就走了過去,從裡面翻出一片創可貼,「貼這個就行。」

    黎君拉起她的手又仔細端詳了一番,看著宗悅含笑的眉眼,表情嚴肅地拿出碘伏為她擦了擦,吹乾後才給她貼上了創可貼,「這幾天別沾水。」

    宗悅太了解他刻板的性格,接話道:「行,那我練習練習單手洗臉。」

    「不方便的話,我給你洗。」

    宗悅張了張嘴,望著黎君無比認真的神情,大腦一時短路,直接來了一句:「你會嗎?」

    當然,她沒得到任何肯定的回答,因為當天晚上開始,黎君就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他到底會不會幫她洗臉,洗澡,洗鴛鴦浴……

    ……

    與此同時,帕瑪臥室里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黎俏思緒混沌地趴在床上,整個人水洗了似的。

    她以後可能無顏見大嫂了,也沒辦法正視『餵狗』這倆字了。

    過了十幾分鐘,黎俏穿上睡袍,拿著手機就去了樓下客廳。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坐在吧檯高腳椅上,給段淑媛撥了通電話。

    那端,幾乎是秒接。

    「寶貝啊。」段淑媛溫柔的嗓音一如既往。

    黎俏喝了口啤酒潤喉,笑意淺淺地喊了一聲,「媽,吃飯了麼?」

    段淑媛紅著眼,放下筷子就走出了餐廳,「吃完了,你呢?」

    只是最平常不過的話家常,段淑媛卻怎麼也忍不住哽咽。

    黎俏本就敏銳,自然察覺到她不太對勁的聲線。

    寒暄過後,母女倆相繼沉默。

    段淑媛一個人走到室外的花園,良久,才艱澀地問道:「俏俏,你還……回來嗎?」

    黎俏捏著啤酒罐,心裡很不是滋味,「當然回,幹嘛這麼問?」

    「也沒什麼,就是……你……」

    段淑媛欲言又止,有些話就在嘴邊徘徊,可怎麼也問不出口。

    黎俏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不等她組織好語言,便淡笑道:「媽,我過幾天就回去,你和爸養我二十多年,我就算領了證,也不會變成潑出去的水。」

    話裡有話,段淑媛聽懂了。

    她咽著嗓子,連聲喃喃,「好好,那你回來提前告訴我,帕瑪的東西你吃不慣,早點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

    打完電話,黎俏垂下眼帘,擋住了眼底氤氳出的血絲。

    驀地,她掌心一空,手裡的啤酒罐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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