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特級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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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9章 特級藥

    急診值班辦公室,傅律亭手裡拿著鑷子和消毒碘酒為黎俏清理著手背上的傷口。

    一聲清脆的小響動引起了黎俏的注意,她還沒說話,傅律亭無奈地抬頭道:「傷口裡殘留了玻璃碎片,這幾天別沾水了,不然容易發炎。」

    黎俏沒吭聲,好像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副淡漠又事不關己的態度。

    「你今天……」傅律亭正欲再問,桌邊的手機恰時響了。

    黎俏挪動視線掃了一眼,目光立時掀起了波瀾,她左手接起電話,聲音控制的很好,與平時沒有任何不同,「餵~」

    傅律亭還在給她擦拭傷口的手指,輕微顫了顫。

    這種平靜又不難聽出溫柔的嗓音,很少會在黎俏身上出現。

    手機那端,男人沉穩醇厚地嗓音灑在耳邊,「在哪裡?」

    黎俏餘光看了眼手腕上的腕錶,垂下眼睫,選擇實話實說,「在醫院。」

    商郁靜了幾秒,語調聽不出異常,「受傷了?」

    「沒有,好端端的受什麼傷?」黎俏彎唇笑了笑,視線落在自己右手的骨節上,狀若無意地解釋,「我來找傅師兄,打算一會跟他回家去看看九公。」

    「嗯,今晚什麼時候回來?」男人繃起的聲線明顯鬆懈了幾分,連語調也變得慵懶而溫情。

    黎俏滾了滾嗓子,「這兩天可能不行,科研所馬上要啟動項目了,我一會看完九公還得回去加班。」

    商郁的薄唇吐出煙霧,玩味地調侃了一句,「他在這兒,不好意思過來了?」

    黎俏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這個『他』應該指的應該是商縱海。

    於是她便從善如流地接話,「有點,不過科研所確實也忙,伯父什麼時候回去?」

    「過兩天就走。」男人低頭撣了撣菸灰,倒是沒強求,「不忙的話,隨時過來,嗯?」

    黎俏淺笑應聲,「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微凝的神色也漸漸放鬆下來。

    不忙的時候……等她的傷口痊癒,就不忙了。

    ……

    當晚七點半,黎俏確實跟著傅律亭去了傅家拳館見九公。

    多日不見,仲九公的氣色看起來很好,唯有眼睛裡藏著濃稠且化不開的晦暗。

    他還住在拳館後院的廂房裡,在黎俏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他孤零零地坐在床頭,目光看著前方的白牆,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他手裡還拿著屏幕逐漸變暗的手機,那上面隱約能看出是一個少年的照片。

    黎俏抿了抿嘴,輕輕喚了聲:「老師。」

    仲九公好半天才回過神,目光對焦,看到黎俏的剎那,眼睛驟然紅了。

    「丫頭來了。」

    黎俏神色平靜地走到方桌前入座,倒了杯茶,「老師的手怎麼樣了?」

    「好了,已經癒合了。」九公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她對面坐下,看著黎俏推來的茶杯,眼神閃了閃,「他……真的走了?」

    黎俏抬起眼皮,和九公四目相對。

    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雖面色紅潤,但精神世界似乎垮了。

    黎俏低頭倒茶,語氣淡淡,「嗯,走了,以後……應該也不會回來了。」

    九公緩緩閉上眼睛,良久才自嘲般哂笑,「走了好,走了好啊。丫頭,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黎俏覷了眼九公,彎唇笑問,「知道什麼?雖然當時讓他離開南洋沒有跟老師商量。

    不過……我和他做的交易,也不至於讓他太吃虧。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可是他傷過你,對我而言就是隱患。」

    話音落定的剎那,九公倏地抬眸,目光晦暗不明,「他……沒跟你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黎俏似是很詫異地挑起眉梢,放下茶壺就端著杯子抿了一口,「我和他不動手就算好的了,您還指望他能和我心平氣和地聊天?」

    九公有些難以置信,卻也顯見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在昨天,他就接到了屠安良打來的電話。

    除了辱罵和諷刺,在掛斷之前,屠安良對他說了這輩子的最後一句話,「屠仲,我會永遠恨你,但凡人生可以重來,我寧願沒有出生在屠家,寧願……你不是我的父親。」

    屠安良沒有說他去了哪裡,而這通電話,大概也是他們父子此生最後一次的聯絡。

    他能感覺到,屠安良仍然恨他,雖沒有釋懷,卻選擇了放下。

    此時,九公一瞬不瞬地看著黎俏,心裡五味陳雜的情緒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黎俏沒有在拳館停留太久,出門前,她回頭看著九公,依舊面帶尊重,語氣平緩,「老師,都過去了。」

    廂房的門開了又關,仲九公坐在桌前,頃刻間淚如雨下。

    傅家拳館門前,墨色的夜空似乎壓著雲團,傅律亭看著她包紮的右手,「九公沒事吧?」

    「沒事,麻煩已經解決了,他如果想回去,就讓他回吧。」

    傅律亭沒說什麼,點頭應允。

    黎俏和他道謝後鑽進了車廂,轉眼車子就匯入了主路的車流。

    ……

    回程的路上,黎俏分神看著自己的手背,片刻後找出藍牙耳機,給夏思妤打了通電話。

    「怎麼這個時間給姐姐打電話,想我了?」夏思妤戲謔的語調一如往常,聽起來也再沒有了先前的苦悶和多愁。

    黎俏看著自己的右手,撇撇嘴,「之前在邊境用的那種治療外傷癒合的特級藥,你手裡還有沒有?給我弄幾瓶。」

    夏思妤一怔,頓時有些緊張地發出了靈魂三連問,「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不嚴重。」黎俏語氣很淡,又噙著少見的惆悵,「小傷。」

    傷口確實很小,可她也不想讓商郁看見。

    夏思妤狐疑地眯眸,隨即相當不客氣地拆穿她,「小傷還需要特級藥?當初你後背被砍了一刀你都不用,你確定是小傷?」

    黎俏:「……」

    她煩躁地抓了下頭髮,「嗯,破了皮。」

    夏思妤幽幽地嗓音傳了過來,「破了皮用特級藥?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夏老五——」黎俏沒多說,只是拉長語調念了聲她的名字。

    夏思妤呼吸一凝,妥協般地哼哧,「行了行了知道了,不就是特級藥,我今晚安排人給你送過去。就是你之前在邊境研發的那種,藥方還在我這兒,要不要一塊給你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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