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商少衍,你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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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商少衍,你殺人誅心

    隱藏的心事被道破,雲厲的俊顏罕見地僵硬了。

    他雙手按著桌沿微微收緊,眼裡滿是複雜,很久才咬牙字字鏗鏘地反問:「是又怎麼樣?!」

    相識八年,守了她五年。

    卻因為三年的空白,歸來物是人非。

    這般陰差陽錯,雲厲難以接受。

    商郁望著他逐漸猙獰的神色,淡漠疏離地彎起薄唇,舉著茶杯輕輕示意,「可惜,她只能是我的。」

    一句簡簡單單的陳述,卻讓雲厲的胸口一陣氣血翻湧。

    商少衍,他用最冷靜的態度,說出了最狂妄的話。

    雲厲淡色的薄唇抿著發白,無法克制地想要掏槍,他也的確伸出了手。

    可是才摸到後腰的位置,他便絕望地想起來,那把柯爾特已經送給了黎俏。

    雲厲收回手,掌心生生按在了茶杯上,無視滾滾熱氣熏蒸著皮肉,他用力,捏緊,一字一頓,「但如果你死了,她就不是了。」

    他真真動了殺念。

    商少衍炸了他的總部,傷了他的弟弟,他都沒想過要殺他。

    可是在聽到黎俏變成了他的女孩時,雲厲想他死。

    只要他死了,黎俏就再不是他的女孩了。

    這一刻,雲厲滿身煞氣,茶杯在他粗糲的掌下被捏出了裂痕,熱茶也沿著裂縫汩汩流淌而出。

    他想,即便沒有槍,即便赤手空拳,他也不一定會輸。

    然後,一把金色的沙漠之鷹突然被丟到了桌上。

    鏘的一聲,震懾了雲厲的神魂。

    他低頭看著那把槍,又凝了凝商郁,眼底驚現瘋狂。

    這時,商郁單臂搭著桌角,對著沙漠之鷹昂了昂下巴,眸光凜冽而深邃地望向雲厲,道:「你可以試試。」

    試什麼?

    哦,試試殺了商少衍,黎俏會不會屬於他?

    雲厲捏著茶杯的手鬆了,直勾勾地瞅著那把槍,近在咫尺的距離,只要他拿起來,對準商少衍的額頭,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這樣想著,雲厲也這樣做了。

    那把沙漠之鷹被他勾在手裡,一寸寸舉起來,對準了商郁的眉心。

    雲厲的食指扣著扳機,目光冷凝著對面的男人,幾次想要用力,卻遲疑著沒有動手。

    「商少衍,你真不怕死?」他的嗓音如同繃緊的弦,沙啞到了極致。

    商郁半垂著眼,薄唇輕揚,依舊維持著優雅而慵懶的坐姿。

    他以無聲作為回應,卻勝似一切言語。

    同一時間,包廂的門應聲而開。

    黎俏慢悠悠地推門走來,抬眸一看,整張臉瞬間冷峭一片。

    而接下來她所有的反應,大抵都出自於潛意識。

    潛意識的作用下,她跨步上前,在雲厲驚愕的表情中,敏捷地奪下槍,反手將槍口對準牆面,面無表情地連擊彈夾。

    共九發子彈,幾秒鐘便全部射出,也將裝修精美的牆壁打得千瘡百孔。

    槍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黎俏以槍口抵著桌面,眼睛直視著雲厲,「動他先動我。」

    話落的瞬間,她掏出柯爾特,緩緩放在了桌上。

    雲厲目光顫抖——

    沙漠之鷹是商郁的,柯爾特是他的。

    她握著沙漠之鷹護著商郁,卻把他送的槍遞了回來。

    千言萬語,說不清道不明。

    雲厲只知道,他不戰而敗了。

    他嗓尖乾澀,隱隱泛著鐵鏽般的苦澀味道。

    餘光深處,是商郁不動如山淡然勾唇的矜冷雅然。

    商少衍,好手段,殺人先誅心。

    用這樣的方法,給了他致命一擊。

    雲厲垂眸看著桌上的柯爾特,久久沒有回神。

    他也想整理心情,重新落座,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但是太難了。

    黎俏為了商郁奮不顧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輸的一敗塗地。

    雲厲不是衝動的毛頭小子,即便內心翻江倒海,面上依舊能保持相對的鎮定。

    他咬著牙,故作嫌棄地將柯爾特往黎俏的面前推了推,瞪著她,沙啞地笑,「你他媽又氣我?」

    黎俏眼裡的波瀾漸漸退去,望著雲厲隱隱舒了口氣,「不想我氣你,你就別發瘋。」

    方才進門,她親眼看到雲厲拿著沙漠之鷹對準了商郁的眉心。

    那種潛意識裡激發出的憤怒和緊張,讓她不假思索地做出了一系列的舉措。

    但黎俏對雲厲還是留有情面的。

    假如換做旁人,那九發子彈,就不會打進牆壁了。

    「點菜吧。」這時,沉默許久的商郁沉聲開腔,也拽回了兩人的理智。

    雲厲入座的瞬間,才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僵硬麻痹。

    黎俏重新收了柯爾特,並將沙漠之鷹遞給商郁,兩人指尖觸碰的剎那,她不由得嗔了男人一眼。

    沒事露槍做什麼!

    還以為他們倆頂多會動手打一架,不成想卻動了槍。

    她要是晚回來幾分鐘,後果還能想像嗎?

    ……

    十分鐘後,服務員陸續送來菜品。

    雲厲始終低著頭看手機,直到震動聲打破了包廂的安寧,他才抓起扶手上的外套,起身往外走,「我接個電話。」

    黎俏看著他拿走外套,詢問的話還沒出口,雲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他藉故走了,不想再看見他們之間無法插足的默契,更不想讓自己的心事被黎俏發現。

    有些體面,要自己留給自己。

    雲厲來到停車場,坐進車裡,並將車頂重新遮了起來。

    安靜的車廂里,他目光放空,直視著對面那一排豪車,良久後便急切地在收納盒裡翻找著什麼。

    沒有煙。

    這是剛提的新車,沒有煙。

    嘴裡苦澀的味道在泛濫,他急需一支煙來紓解某些情緒。

    不多時,湖藍色的法拉利飛馳而出,轉眼就匯入了車流。

    繞過街角,雲厲去便利店買了菸酒,把車停在輔路上,坐進車廂就開始大口抽菸,大口喝酒。

    最嗆的煙,最烈的酒,也壓不下喉間的苦。

    許久不抽菸,濃煙嗆入肺,辣紅了他的眼眶。

    這時,放在儀錶盤上的手機嗡嗡作響。

    雲厲又喝了半罐啤酒,用力捏著易拉罐,拿起手機,嗓音恢復了低冷薄涼,「說。」

    電話是雲凌打來的。

    他沒聽出雲厲的不對勁,語氣興沖沖地說道:「哥,你可以啊,居然提前做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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