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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直接相見是不對的,只能打草驚蛇。

  自己來找故地,應該是為了尋找幕後之人把它幹掉,而不是出現在姐姐面前,使她長久的潛伏暴露在外,那是蠢貨之舉。

  差點誤了大事。

  夏歸玄深深吸了口氣,忽然一抹臉,變成了一張普普通通的面龐,連氣質和修行都盡數變了,成為一個普通的乾元修士。身上的東皇法衣也做了遮掩,一切隨意捏的,沒有任何參照物,相信再也無人認識,才繼續舉步向上。

  想起姐姐也是易容而來,偷偷旁觀他……如今自己也做一模一樣的事情,仿佛又一個輪迴。

  那時候姐姐被自己認出來了,這次姐姐認得出自己麼?

  阿花就在懷裡看著他秀,覺得真好玩。

  很難得見到這個樣子的夏歸玄,真如遊子歸鄉,甚至在懷中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心臟的跳動,如同青澀少年。

  這座山崖的樣子也很面熟啊,就是夏歸玄自己神國的後山構造,一模一樣的山崖,和山巔隱約露出的那一角竹樓。

  他不管在哪裡,其實都住在一樣的地方……永遠的紀念。

  這麼重情的一個人,居然可以自欺欺人了那麼多年。

  山巔之人,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吧。

  如師,如母,如姐,如……妻。

  當初的病嬌,打傷了他,夏歸玄都無法有半點記恨——其實那時候少司命如何傷得了他?還不如說是他半推半就地自願挨了一掌讓她消氣吧。

  甚至在如今想來,從姐姐的少許布局和暗示中看,姐姐應該是隱約知道了一些什麼……那麼當初從表白開始、到打傷他,這其中隱隱約約都可能還含有其他的意味,說不定是為他好,以免他也被強行送入歸墟?

  而這心情和她當時真正的病嬌憤怒的心情交雜在一起,複雜得無法形容。

  是把一切因果揭曉的時候了。

  夏歸玄抬頭看了看山崖必經之處的守衛,忽然閃身,直接到了竹樓後方。

  透過窗欞看進去,恰好可以看見少司命撫琴中的側臉。

  琴聲悠揚,隱隱應和著遠處鮫人之歌,沉靜的側顏如脂如玉,秋水般的剪瞳凝注在琴弦上,似乎有些惆悵,卻終究堅定。

  阿花集合了世間萬物之美,也集合不了這種大家閨秀的文藝溫婉氣質,那完全是反的。

  可溫柔之中,琴弦勾勒,果斷決然,如劍一般。

  居家則秋蘭靡蕪繞堂下,在外則竦長劍兮護幼艾。

  都是姻緣與繁衍,可華夏之美,美得動人心魄,外面的那些繁衍女神都是出門買包煙都能見到七八個同道中人那種,文化差異一至於斯。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歌聲來自天際,漾於魂海,夏歸玄默默地聽著看著,眼神仿佛被定住一樣,怎麼挪也挪不開。

  阿花撇撇嘴,忽然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跟我就說要征服宇宙,在這裡跟只看門狗一樣,就差沒伸舌頭哈幾口了。

  呸。

  沒有房子!

  你倒是進去啊,推倒啊,撕扯啊,單刀直入啊!平時看你就很牛逼很果斷,現在傻愣愣站這裡干屁啊!

  夏歸玄不動聲色地錘了懷中一下:「意念別那麼明顯,容易暴露。」

  高達眼睛轉著圈圈不動了。

  不是被錘暈的,是被說暈的,哎喲喂你還要站在這裡看多久啊?你來幹啥的?

  夏歸玄傳念道:「這直接出現,傻子都知道我有問題了,也就你不知道。」

  阿花:「……」

  「所以我得等一個機會,能混在人群里公然見她的機會。」

  「如果她一直習慣這麼幽居,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如果對方正在圖謀對付我,你覺得姐姐這裡會一直如此安寧麼?我見這場面都覺得怪好不好……」

  「emmmm……」

  夏歸玄沒再搭理它,姐姐這曲子含著無盡的思念,他豈能聽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日常都彈這類曲呢,還是因為發生了變故,導致心中都是他?

  這不是自戀,不需要懷疑,姐姐心中的情意在琴弦之間都快溢出來了……琴聲之中隱隱還有著憂慮,像是期待他的來臨,又有些擔心。

  那一脈相承的聲樂之藝,聞而知音。

  也就是說姐姐一定知道現在的情況了,應該已經有人和她交涉過,姐姐正在拖延……應該八九不離十。

  變局一定就在近期。

  「錚!」

  斷弦聲起,驚醒了夏歸玄的沉浸,他第一反應差點就想進去看看姐姐的手傷著了沒,還好不傻,生生止住了念頭。

  卻見少司命看著指尖鮮血,送入紅唇中抿了一下。

  這在別人做出來魅惑無比的動作,在她這裡卻只覺安寧。

  阿花:「舔狗是真的牛逼。」

  夏歸玄暗中揍了高達一頓。

  姐姐的琴可不是一般琴……那是伏羲琴,割傷一個走神分心的太清可太容易了……但同理,能被崩斷琴弦,意味著少司命此時的心緒絕非面上看著的平靜,那是海中的暗濤正在洶湧。

  伏羲者,八卦之祖也,命運卜占之能天下無雙。

  伏羲琴斷,無疑是大凶之兆!

  「陛下!」有女子之音從雲端傳來,一名女子袖帶輕揚,飄然而下:「陛下你怎麼了,如何斷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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