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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娥終於問:「人性?」
「見你孤寂,我有憐惜。我不願意再說那種傷人的話,把你當作一個滿足自己征服心態的物品。至少應該給你一個溫暖的家庭,從此不再孤苦伶仃。」夏歸玄慢慢道:「兩個心態結合,那便是我,所以不用對我的甜言蜜語緊張兮兮,那不是故意在逗你,以後你會經常聽。」
這可能是夏歸玄第一次火力全開,傷愈出關以來萬花叢中的歷練在此厚積薄發,神功大成。
姮娥哪裡扛得住?
緊張又彆扭的心情隨著他的話語,一條一條漸漸平息。看著他和煦的笑意,姮娥忽然有了一種「我們今天剛認識」的感覺。
夏歸玄再一次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先成親,再熟悉,華夏古老的慣例,只是在你我這裡……來得遲了一點。」
姮娥的眼波漸漸迷濛,微微偏頭,低聲道:「還不是不懷好意。」
夏歸玄笑了:「若是陌生女子,我的某些念頭確實可以叫做『不懷好意』。可對我的妃子,難道不是正合你意?這東西叫公糧好不好……」
姮娥臉上終於沒能掛住,跺腳轉身:「什麼世紀了,兔兔都會看電視了,不興先成親再熟悉那套了。」
終究是沒有反駁「我的妃子」,默認了已經「成親」。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走不掉,腰肢已經被夏歸玄的手臂環繞,又微微用力,姮娥便倒栽進他的懷裡。
夜色愈發迷濛了。
幾乎能聽見姮娥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混雜著有些凌亂了的呼吸,在寂靜的夜裡如此明顯。
「你……」她低聲喘息著,艱難地道:「放手……」
「不放。」夏歸玄從湊過腦袋,在她耳邊低言:「我們現在開始熟悉,就從相擁開始……比如……熟悉你我的懷抱,和你我的氣息。」
姮娥繃緊的身軀瞬間軟了下去,靠在他懷裡默默無言。
夜色依然很冷,可他懷裡很暖和,就像他現在的言語一樣。
即使明明知道,他的「熟悉」,不懷好意。
無論是占有欲和色慾發作,讀懂了她的美麗,想要占有;還是想要玩弄「敵人的妻子」,滿足他那點小心思,這是獨屬於她姮娥的誘人屬性。
也許兼而有之,他並不粉飾。
但就是如此無法抗拒,從撫臉,到下巴,再到環繞腰肢,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
他的唇就在耳邊,氣息痒痒。他的手就在腰間,看似老實,隨時上下。可姮娥連掙扎的意願都找不到了,目光迷濛地看著黑夜,腦海里努力地想要閃過一些畫面來轉移注意力,卻悲哀地發現,自己的人生,一共就只有那麼幾幅畫面。
猶如靜態的壁紙一樣,徒留空殼般的美麗。
壁紙中那碧海青天,夜夜心中的,依然是他的臉。
然後在他的懷抱與氣息中,那虛幻的臉漸漸真實,凝聚成了如今。
第五百一十二章 循序漸進
夏歸玄並沒有做什麼。
也許非要做什麼,能成,就算昨天強行破門把她摁牆上都能成。她最多嚶嚶嚶地哭,哭完一樣過日子,說不定還了卻一樁心事呢。兔兔的劇本當然有兔兔的道理,論懂姮娥,誰有玉兔懂啊。
但夏歸玄還是什麼都沒做,只是安靜地抱著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話題其實沒什麼營養,都是諸如:「來這個位面多久了?」
「有快三年了……」
「兔兔那模樣怎麼也無相……天材地寶堆的?」
「資源是有,兔兔其實也聰明的。哦還有,其實她不喜歡胡蘿蔔……」
「哈哈以後換個東西餵。」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怎麼聽著有點猥瑣……」
「是你心裡開始不純潔了。」
「才沒有……」
「不信,我摸摸……」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無論任何話題,說著說著最後都會扯向兩人之間的小曖昧。
就像人世間最常見的,小男女吃過晚飯,在月下攜手漫步,累了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互相靠著說悄悄話。
公園裡來往的行人看見,都會露出善意的姨母笑。
然後趁著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親一親臉,或者手悄悄地去摸不該摸的地方,又做賊一樣打量路人,心中砰砰地怕人看見。
月亮都會在這樣的場面里彎起笑臉。
那是人們老來回憶中還值得珍藏的片段。
這一對「成親了」幾千年的男女,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片段,連說話都少。
姮娥的身軀越來越軟,徹徹底底地放鬆下去,臉上已經浮現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哪怕他的手在不規矩地「不信,摸摸」,反而給了她一種有了歸屬的踏實感。
這會兒夏歸玄心思反倒有些飄忽,他在想,和姐姐有沒有過類似的片段?
和姐姐倒是有的……雖然沒有怎麼挨挨碰碰,但月色之下並肩而坐,暢談過去未來,論道講法,那是有的……
姐姐在月下夢幻的側顏,一點也不遜色於此刻懷中姮娥。
只可惜太過相敬如賓。
你以為那是君子,其實那是傻子。
所以他稍微進了一步,低頭吻了吻姮娥的面頰。
姮娥的修行緣故,身軀一直是冰冰涼涼的,抱著很舒服,摸著也很舒服。但這一刻吻上去,能感受到火熱的溫度,那臉頰已經快跟燒起來一樣了,卻確確實實沒有半點抗拒的意味,反倒有些欲拒還迎的羞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