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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可能是,如果這細胞不是某生物死亡散落,而是它活著,主動散布的……」
凌墨雪瞳孔一縮。
是了,這才是真正恐怖的事情。
夏歸玄又把紅月化石拋了拋,笑道:「如果是前一種,朧幽試圖利用它,那還是可以操作的,說不定藉此更進一步,是條可見的路。但如果是後一種……她可能會死得很難看。」
凌墨雪憤然道:「她死了最好。枉我之前還挺佩服她的……」
「佩服歸佩服,為敵歸為敵,這又不衝突,實話說我到現在也都有點佩服她的,敢對更強者亮劍,而且還很具備幾分可行性,這就值得佩服,因為大部分人做不到。」
凌墨雪剮了他一眼,塗藥的動作繼續,卻更用力了點:「你就看她是女的吧!還很漂亮。」
夏歸玄開玩笑道:「你不是說你親手綁了她給我玩的?現在看她太強,沒這志氣啦?」
凌墨雪撇撇嘴:「是我不好玩嗎?總想著別的。滿腦子不是女皇就是手裡那球,那球是硬的,有什麼好玩。」
夏歸玄傻了眼,捧著球居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話是凌墨雪會說的嗎?
凌墨雪慢慢地塗著他肩膀的傷口,難過地說著:「為什麼啊,別的地方都連個疤都沒了,怎麼單這裡還是不見好……」
夏歸玄怔怔地看著她,心裡過了一遍剛才的對話,忽然意識到,自己興致勃勃在解密,而她的關注點全部都只是對方有沒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確認還遙遠之後,關注點就只是他的傷。
手中的化石消失,收進了戒指。
夏歸玄伸手將凌墨雪摟進懷中,柔聲道:「不用塗藥了,其實塗一遍就夠,這傷有點深,人體怎麼也要有個癒合時間的,半天足夠,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凌墨雪抽了抽鼻子:「我就是看著不舒服。我都沒傷,連公孫玖那混帳都只有一點摔傷,憑什麼你要受傷……」
夏歸玄笑了起來,輕輕吻著她的唇角,低聲道:「所以說了嘛,給我親個嘴兒就舒服了。」
凌墨雪微微側頭,很快就從唇角變成了正對,又熱烈地反擁過去,把他摁在躺椅上熱烈地親吻。
夏歸玄倒是不在乎身處下方了,感受著小女奴首次這樣主動的熱烈,心中也很是柔軟。
兩人閉目擁吻了好一陣子,凌墨雪髮絲凌亂地微微抬首,目光迷離地看著他的眼睛,喘息著呢喃:「主人……能不能……要了我。」
第二百零六章 擁有
夏歸玄發現自己最吃不消這種。
姐姐的幽怨,小狐狸的病弱。
和凌墨雪如今的情動,略帶些忐忑的求歡。
因為只是個小女奴啊,就連情動無比的時候,都要「主人恩准」,言辭已成習慣。
那種柔弱卑微觸人心弦。
尤其是……她本不是這樣的性情,面上逢迎討好,好像已經習慣性地作為奴僕存在,實際自有她的一套標準隱於心中,否則何來「太快了」?
本質上她始終是驕傲的,但這一刻沒有了。
真說「太快了」的時候,自己會啞然失笑,「誰特麼愛要你似的」,「和你那個其實是你賺了好不好」。
當說「能不能」的時候……
那根本沒有能不能。
只有一顆小石頭丟進心中,一點微漪,慢慢漾開,波瀾一圈一圈地盪著,漫過冰川,融了積雪,化成了軟軟的蜜,輕輕流淌。
什麼高高在上,什麼觀測苗子,什麼道途之思,什麼誰賺誰虧,什麼征服奴隸……
誰在意?
一聲痛哼響起。
門外。
公孫玖站在那裡,手呈想要敲門的姿勢,懸浮在半空沒敲下去。
正想敲門的時候,聽見了裡面的聲音,於是動作生生頓在那裡。是現在的精神力太強了麼,這戰艦休息艙的隔音本來很好的說……這么小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痛哼可太熟悉了,自己也這麼哼過。
這事情一開始挺疼的,公孫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在回憶那時候為什麼自己非要下線重上,多體驗一次那樣的痛。
看似是討好他,讓他有新樂趣,本質上是自虐吧。
放縱,痛苦,自虐。
並沒有此刻裡面的柔情。
男人也一樣,男人喜歡第一次的本質是新,不同的人的第一次才是最有價值的,喜歡的可未必是同一個人不斷第一次,那對男人也未必是什麼好體驗,最多算「咦還能這樣」的有趣而已,多幾次就不有趣了。
她聽見夏歸玄很溫柔地在問凌墨雪:「疼麼?」
回應更溫柔:「主人喜歡就好。」
公孫玖望天。
臭女人。
不要臉。
但這話罵不出來,聽著裡面開始的樂章,她的眼眸越發複雜。
「你喜歡就好」,便是自己自以為最放縱的時候,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因為在他喜歡之外,還有更多值得做的事情,而不是誰喜歡就好。
那只是一場放縱,互相需要的瘋狂,也是自己自以為的一種「對他的補償」。
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義的」。
和此時屋中純粹因為情感而迸發的樂章,完全不一樣。
自己沒有資格罵她,更沒有資格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