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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根本就沒有人碰過這幅畫或者碰過這幅畫的人已經……
轉頭再去看這幅畫的時候,艾文已經如同在看一條正噴吐著毒汁的響尾蛇,情不自禁退後幾步。
踏……踏……
與實力強大與否無關,僅僅是趨利避害的本能。
很快。
「報告長官,傑里米不見了!」
這群士兵立刻清點人數,果然發現莫名其妙少了一個同伴。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而他最後出現在別人視野里,是在完成戰利品收集,重新列隊的時候。
有兩士兵向艾文保證,剛剛那位名叫傑里米的士兵還在自己身邊,但在艾文開口詢問之前,沒有人發現異常。
瞬間。
雖然陽光依舊明媚,但所有人都感到脖子後面一陣發涼,好像一個冷冰冰的無形人就趴在自己背後吹著寒氣……
一個個眼神遊移四處打量,生怕這裡有什麼古怪的東西讓自己也悄無聲息地消失掉。
這個時候。
旁邊的米蘭也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收起「暴風瓶」,來到艾文身邊。
聽他講述了自己的發現之後。
拿出自己的水晶球擺弄了一會兒,米蘭皺著眉頭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猜測道:「陰影、迷霧、曼陀羅、滴血的寶藏……這該不會是一件『詛咒物』吧?」
「詛咒物?」
現在的艾文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小白,「詛咒物」是什麼東西他當然知道。
通俗來說的「詛咒物」泛指那些會帶來不幸的東西。
本體一般是各種價值極高的珠寶首飾和藝術品,但凡是收藏他們甚至只是接觸過的人都會遭遇不同程度的厄運,離奇受傷、死亡、神隱都是其中最常見的後果。
甚至有一件最著名「詛咒之物」,連許多普通人都如雷貫耳。
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也是最大的鑽石:「光明山」。
死亡、神隱這些不過小打小鬧的後果與它相比,簡直連提鞋都不配,因為它為自己主人帶來的災難是——滅國!
傳說中,它是權利和財富的象徵也是流血和死亡的禍根,只有最有權勢的人(如君主)才有資格得到它,但也終將因為它而失去自己的權勢!
多年之前,南大陸的一位土邦酋長將它從某個不知名的洛阿神神廟中奪走之後,紛爭、鮮血與厄運就隨時伴隨著它的主人。
從南大陸到舊大陸,已經先後導致兩位數的土邦、國家滅亡!
而現在它被鑲嵌在「破曉晨曦」教宗專屬的冠冕上,也不知道是因為真神的偉力生效還是因為教宗並沒有自己的國家,惡毒的詛咒才終於被終止。
也讓許多國家的君主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有另外一件讓巫師和超凡者們談之色變的最強「詛咒物」,存在於大名鼎鼎的詛咒學派中。
那是他們最終造物和極限知識的集合,被稱作「黑色奧洛夫」的寶石。號稱世界上一切詛咒的源頭,無解的詛咒,連半神都無法抵禦!
當然,後者從沒有人見過,很有可能那件「詛咒之物」還停留在神秘源頭中,根本就沒有被他們給具現出來。
只是他們自己放出風來威懾外敵而已。
不過無論是什麼種類的「詛咒物」都必須小心處理。
因為詛咒這種東西最不講道理。
承載著詛咒的器物如果被損毀,詛咒是會就此消失,還是會轉移甚至原地爆發,誰也說不準。
就算是送到教會去淨化也未必管用。
艾文感覺自己這次又接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收穫的那些古董還抵不上自己的精神損失費。
「要不我們乾脆把它再裝回船里,重新給沉到海里去?」
隨後米蘭出了一個主意。
「好吧……」
想了想艾文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點頭接受了米蘭的提議。只要不在自己的地盤上鬧事,隨便它去禍害誰吧。
他正要下令讓士兵們把這鬼東西送回船上去。
這幅詭異的油畫卻發生了新的變化。
畫面上那艘笛形船徹底沉沒下去,一個身穿希留斯軍裝的年輕人卻漸漸漂浮上來,逐漸接近油畫的布面。
「啊!那……那是傑里米,他到畫裡去了!」
隊列中有人發出驚呼。
然後就看到。
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鋼化玻璃,那個全身都是由油彩畫成的年輕士兵口中發出無聲的呼喊,雙手不斷拍打著二維和三維的界限。
好像在呼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這詭異的一幕非但沒有讓他的同伴興起營救的心思,反而紛紛又後撤了一大步。
特別是看到那張由油彩組成的臉緊貼著畫布表面試圖鑽出來,就連站在旁邊的米蘭都有些不寒而慄。
嗖——
加里見狀更是如臨大敵,一個踏步閃身來到兩人身前,拔出隨身攜帶的佩劍指向那副油畫。
這可怎麼辦?
本來這東西就詭異,這下更沒人敢動它了。碰一下就會不聲不響地被關進去,變成那副鬼樣子,簡直比死了還要慘。
不過艾文非但沒有感到害怕,臉上反而露出些許瞭然,從「魔法口袋」中掏出一柄銀質的匕首上前幾步。
刷!刷!
對著這幅畫比劃了兩下,刃尖幾乎就要劃破油畫的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