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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這藥怎麼變得這樣甜。
餵完了藥,程今今才逐漸覺得有些累了,她已一日一夜沒睡了,此刻忍不住張了張嘴,打了個呵欠。
她回頭望了望還坐在床邊傻愣著的周言,忍著困意,笑著說道:「怎麼樣?不苦了吧。」
周言幾乎不敢抬眼去看小郡主的眼,只是深深的低下頭,點了點。
可那紅透了的脖子,卻分明展露出他的心思。
門外遠遠地傳來腳步聲,是幾個小丫鬟正路過。
程今今湊近他,甜甜地笑開了:「那要不要,再親一口?」
還未等他回答,程今今又湊上去,對著那乾澀的唇,輕輕地附了上去。
他的唇間還殘存著些許苦藥味,可卻讓程今今不能自拔。
她情不自禁地輕輕舔了一下他乾澀的唇瓣,企圖讓它濕潤一些。
那唇隨著她的舔舐,輕輕抖了抖。
「郡主.......」破碎的話語一瞬間融在相依的唇間。
情難自已般的,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攬住了小郡主的肩。
逐漸加深的吻,讓空氣中都漫著潮熱。
周言第一次主動地,將小郡主抱在懷裡。
那一瞬間,他忘了自己的卑賤,忘了自己曾經的無恥,更忘了自己殘缺噁心的身體。
那些從未宣之於口的洶湧愛意,盡數融在這個忘情的吻里。
郡主,我愛你。
滅頂的快.感席捲而來,周言昏昏沉沉的腦里,竟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或許為郡主而死,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第46章
深冬已至, 這幾日雪下得愈發大了。
周言在這幾日的調理下, 情況逐漸好了一些, 臉色隱隱地透出些健康的紅潤。
督主府用膳較晚, 這日兩人用完晚膳, 天色已逐漸暗下來了,周言身邊的貼身太監小五子端著藥, 邁著小碎步進了屋。
「給督主,郡主請安。」
「起來吧。」
他將藥膏放在桌上, 對著程今今恭敬道:「奴才需給督主換藥,郡主您看......」
程今今撐著頭, 望著低垂著頭不敢與她對視的周言, 心裡只覺得好笑。
她板起臉, 故作不滿道:「怎麼了,換藥不許我在場嗎?」
小五子嚇得連連擺手:「郡主贖罪,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他悄悄抬眼,望了眼耳朵都紅透了的督主, 心裡暗暗叫苦。
這小郡主得罪不得,但督主更得罪不得。
程今今看他一副為難的樣子, 擺了擺手:「你換吧,你們督主不會說什麼的。」
她滿臉笑意地看向周言,就撞上他迴避的眼神。
沉默了半晌,周言抿了抿唇,道:「你就在這換吧。」
他用眼神示意, 讓小五子站得更前面些,這樣剛好能擋住小郡主望過來的視線。
他實在是不想小郡主看到傷口。
小姑娘的心軟綿綿的,這樣猙獰可怖的傷口,他怕嚇著她。
寒冬臘月,屋裡燃著炭,溫暖如春。
程今今望著前方將她視線擋得嚴嚴實實的小五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她剛想走進幾步,卻聽到周言沙啞破碎,似是從喉嚨里擠出般的聲音:「郡主,您別過來。」
剛踏出去的腳步一下停住,聽出了他聲音里的忍痛的克制,程今今也不敢再靠近。
「好,好,我就坐在這喝茶,不過去了。」她放柔聲音。
周言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塗抹的傷藥很快就換完了,小五子收拾完就恭敬退下了。
入夜之時,明月高懸,屋裡一片寂靜。
屋外傳來小桃輕微的敲門聲:「郡主,該歇息了。」
「我今晚要照顧督主,就在這屋歇了。」
周言驚得差點從床下掉下去,他強撐著幾欲破碎的理智,沙啞著問:「郡,郡,郡主,您說什麼?」
「我要照顧你啊,你現在行動不便,夜裡若是渴了要喝水可怎麼辦?」
這分明是在找藉口了,外頭自是有人值夜的,若是需要伺候,喊一聲便是了。
但程今今可不管,前幾日好不容易把周言身上又重又硬的殼敲出了個小縫,若是不再接再厲,過不了幾日,他又要縮回去了。
周言自是要拒絕的。
他怎麼敢,怎麼能這樣褻瀆小郡主呢?前幾日那是激烈又失控的吻已經讓他後悔難當,恨不得以死謝罪了。
同床共枕.......
一抹紅漫上了周言的臉頰,他悄悄拽緊了被子,低下頭,強忍著羞澀,道:「小郡主這,這不合規矩。」
「規矩?」程今今輕笑一聲:「什麼規矩啊,我們可是夫妻,自然是應該同床共枕的啊。」
還不等周言反駁,她又帶著軟乎乎的委屈說道:「你知道我身子弱的,夜裡手腳總是冰涼,我那屋子好似漏了風一般,燒再多的碳也是無用的。」
周言盯著蓋在身上紅彤彤的大紅喜被,深邃的眸子閃了閃,半晌才掙扎著說:「我去命人將你那屋子好好休整一番,今日這府里其他的寢殿,你去挑間合意的,先湊合幾天。」
程今今自然是不依的,她扁扁嘴,愈發嬌聲嬌氣起來:「可其他的屋子我睡不習慣,而且這幾日我老是做噩夢,夢到我們那天遇刺的場景,嚇得我半夜驚起,都不敢再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