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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離,

  是一本豪華精裝版的《魔臨》。

  喜歡《魔臨》的你們,肯定會喜歡新作,我自己,也是無比的期待。

  身體原因,需要休息一小段時間,但不會太久,年底前,新書會發布,可能是十一月,可能是十二月,我準備好時,就發布出來與大家見面。

  短暫的告別,

  是為了調整心情,

  迎接更好的相遇。

  諸位,

  等我消息,

  我們再開啟下一趟兩年之約。

  番外一:劍聖

  「酒。」

  「好嘞。」

  一跛腳男子,將一壺剛從前頭酒家打來的酒,遞給了坐在板車上的白髮老翁。

  老翁急不可耐地拔出塞子,

  喝了一口,

  發出一聲「啊」,

  砸吧砸吧嘴,

  道:

  「水,兌得有點多。」

  跛腳男子看著老翁,道:

  「我再去打一壺。」

  「別別別,不必了,不必了,挺好,挺對味。」

  「哦?」

  「這酒啊,就好比人生一樣。我聽聞,晉東的酒乃當世第一烈,更引用於軍中,為傷卒所用,天下酒中饕餮莫不為之趨之若鶩。

  然此酒傷及脾胃,於飲酒者飄飄欲仙在前,體身受創於後。

  此等酒好比快意恩仇,言之壯烈,行之壯烈,性之壯烈,壯烈之後,如言官受杖,將軍赴死,德女殉節;

  其行也匆匆,其終也匆匆。

  此之烈酒人生。

  又有一種酒,酒中摻水,有酒味而味又不足,飲之皺眉而不捨棄;

  恰如你我芸芸眾生,生死之壯烈與我等遙不可及,窮凶之極惡亦為不足。

  人活一世,有些光彩有些酒味,可世人及後人,觀之讀之賞之,難呼當浮一大白。

  可偏偏這摻水之酒可賣得長久,可偏偏似我這等之人往往能老而不死。

  時至今日大限將至,品自己這輩子,莫說狗嫌不嫌,我自個兒都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陳大俠看著姚師,笑了笑,道:「我也一樣。」

  乾國亡國後,姚子詹以亡國降臣之身,赴燕京為官;

  姚子詹當年曾言燕國先帝願以一萬鐵騎換文聖入燕,此等笑語終於成真,而入燕之後的姚子詹於人生最後十餘載光陰間作詩詞無數,可謂高產至極。

  其詩詞中有緬懷故國江南江北之風貌,有神思權貴黔首之習俗,有古往今來之悲風,更有為大燕朝歌功頌德之佳篇;

  這個老頭兒才華橫溢了一輩子,也荒唐恣意了一輩子,臨之人生最後之歲月,到底是幹了一件人事兒。

  李尋道身死之前曾對他說,後世人要說記得這大乾,還得從姚師的詩詞之中才能尋起。

  所以他姚子詹不忌諱為燕人鷹犬走狗之罵名,為了是多寫點詩多作點詞,以此慰藉某些他在乎之人的在天之靈,以及再為他這一生中再添點酒味兒。

  陳大俠這輩子,於家國大事上亦是如此,他倒是比姚子詹更豁得出去,可次次又都沒能找到可以豁出去的機會。

  大燕攝政王滅乾之戰,他陳大俠抱之以赴死之心死守陽門關,到頭來守了個寂寞。

  姚師:「大俠,你可曾想過當年在尹城外,你若是一劍真的刺死了那姓鄭的,是否如今之格局就會大不一樣。」

  陳大俠搖搖頭,道:「從未想過。」

  緊接著,

  陳大俠重新抓住車把手,拉著車前行,繼續道:「他這輩子生死一線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再者,我是不希望他死的。」

  姚師又喝了一口酒,

  搖搖頭,道:「其實你一直活得最明白。」

  恰好這時,前方出現一身著白衣之男子,牽手身邊一女子,也是一樣女子坐板車上,男子拉車。

  陳大俠馬上撒開手,將身後車上坐著的姚師顛得一個踉蹌。

  「弟子拜見師父。」

  劍聖微微點頭。

  陳大俠又對那車上女子一拜,道:「弟子拜見師娘。」

  車上婦人也是對其含蓄一笑。

  姚師見狀,笑道:「我姚子詹何德何能,於大限將至之期,竟能有劍聖相送。」

  虞化平搖搖頭,道:「攜妻子給岳母上墳,本就是為了送人,恰巧你也要走,車上還有紙錢元寶沒有燒完,帶回家嫌晦氣,丟了又覺可惜,畢竟是我與妻子在家親手摺的;

  故而順便送你,你可路上留用。」

  說完,虞化平一揮手,車上那幾掛元寶紙錢盡數飛向姚子詹,姚子詹張開雙臂又將它們全都攬下。

  「那我可真是沾了他老人家一個大光了。」

  其實老太太年紀細校起來興許還沒姚師大,這也足可說明,姚師這壺酒到底摻了多少的水。

  若非真的大限將至,以姚師之年齡,真可稱得上活成一個人瑞了。

  當然,和那位真的已經是人瑞或者國瑞的,那自然是遠遠無法相比。

  陳大俠向自家師父請罪,剛欲說些什麼,就被劍聖阻止。

  劍聖知道他要說什麼,說的是他和那位趙地劍客交手卻打了個平手,但劍聖知道,陳大俠的劍,早已無鋒,不是說陳大俠弱,而是懶了。

  懶,對於一名劍客而言,其實是一種很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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