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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靈素鼻尖酸澀,卻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的語氣有些無奈。
「哥……你還記得……」
寧奕嗯哼了一聲,絮絮叨叨的說著廢話,「記得啊,當然記得,怎麼會忘?我的小丫頭現在也算是長大了呀,果然變得很好看,我就說你以後一定會很好看……現在呢我們要去另外一座山頭啦,那座山頭叫『靈山』,會遇到好多有意思的人,遇到好多有意思的事情。」
裴靈素笑著罵道:「是去治病啦。你的小丫頭生病啦,要去靈山看病。」
寧奕捏了捏耳朵,心裡湧起一陣不知名的苦澀,輕聲道:「我的小丫頭會好起來的。」
裴靈素雙手抬起,自覺的環到了寧奕的後腦,她的雙手十指交叉合攏,像是一張網,把年輕男人的脖頸環住,然後輕輕發力,像是呼喚……寧奕沒有抗拒,於是額頭就抵在了一起。
寧奕微微一怔。
他睜開雙眼,很近很近的距離,近到他可以看清裴靈素麵頰上發白的毫毛,像是兔子一樣粉嫩的肌膚,還有一副說不清是歡喜更多,還是哀傷更多的笑容……他看到丫頭也在看著自己。
「哥哥。」
裴丫頭的聲音有些惘然。
卻直戳心扉。
與幼年時候的念音不一樣……更多的是一種親昵的,如火一般的意味。
……
……
車廂里響起的聲音,並沒有掠出去,就連擦著馬車飛過的鳥雀也沒有辦法聽到。
丫頭的腰囊里,一陣銀色光華掠過,十幾張品秩極高的靜音符籙就這麼飛了出去,無聲無息,極其隱蔽的貼靠在車廂的上下左右,天圓地方。
以裴靈素的陣法造詣,一張符籙,便足以屏蔽氣機。
十幾張符籙齊出……整座車廂內的聲音頃刻之間消失,這便顯得有些異常,就連呼吸聲音都不見了。
隔壁的馬車內。
雲雀正在請教著大客卿一些關於修行,還有靈山規矩的事情,淨蓮和硃砂安安靜靜旁聽,四個人的神情在此刻均是有所變化。
雲雀雖然沒有修行境界,但是神魂感知能力一流。
在他的「世界」里,隔壁的那座車廂頓時就消失了。
「發生了什麼?」小和尚性格耿直,挑起眉毛,覺得大事不妙,結果一隻淡然的手掌從對座伸了過來,按住他的肩頭,宋伊人不疾不徐的聲音淡定傳來:「小師弟……要淡定,我爹在這裡,哪裡還會有什麼意外?」
硃砂有些惘然,問道:「寧奕用了隔音符?」
大客卿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他的身份和地位,有些事情,總是不方便說破的。
宋伊人繼續淡然道:「硃砂啊,有些事情不用刨根問底,你自己想想,換做我們倆,不用隔音符合適嗎?」
硃砂宛若雷霆,被劈了一般,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瞪著大眼睛盯著淨蓮,在大客卿面前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滿臉的滾燙,幾乎快要生煙。
雲雀還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他傻傻問道:「所以寧先生為什麼會要用隔音符?」
他問錯了對象……對於修行方面知無不言的宋雀先生,此刻選擇了尷尬的緘默。
宋伊人只能扶額,試圖作為打破尷尬的那個人:「寧先生,應該是……在,幫裴姑娘治病?」
最後幾個字,非常艱難的從宋伊人口中迸了出來。
他非常佩服於自己替寧奕找到這樣一個藉口。
「治病?」雲雀眨了眨眼,「裴姑娘除了神魂,還有其他的隱疾?是肉體上的?」
這下真的是車廂內一片沉默。
「不行我要去看看。」
雲雀很認真的開口。
「信我。師弟。別過去。」宋伊人大力按住躁動的小和尚,盯住雲雀的雙眼,道:「寧先生恐怕真的會打死你。」
不諳世事的雲雀……現在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的臉頰變得有些生熱。
雲雀連忙雙手合十,默念佛號。
他咳嗽一聲,「抱……抱歉,小僧道心似乎出了一些問題……一個人入定修行片刻,大客卿,師兄,請見諒。」
……
……
陽光搖曳,卻再也穿不透這席車簾。
寧奕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那雙輕柔的,發燙的手,拉著自己,一點一點俯低身段。
丫頭的後背原本像是撐著一根無形的戒尺,從來筆直,但此刻卻像是一灣柔水,化散開來,兩個人的距離貼的極近,她便鬆開一隻手,任由其摸索。
寧奕才發現這妮子原來解衣衫扣子倒是熟絡。
他一隻手撐著車廂座椅,以極大的定力抑制住自己同樣伸出手解對方衣襟的念頭。
呼吸越發沉重。
裴靈素像是貓兒一樣輕柔的腔調在車廂內迴蕩。
「哥哥……」
「隔音符……已經貼好了呢……」
這是什麼意思?
寧奕胸膛里燃起一團燥熱,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無奈:「玩火呢?」
裴丫頭嘻嘻笑了一聲,雙腿抬起纏在對方腰間,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還記得西嶺菩薩廟的最後一夜嗎?」
寧奕怔了怔。
最後一夜……
蛛妖。
幻象。
那一夜,蛛妖幻化的裴丫頭,就是這樣的姿勢,與自己抵靠在一起,念著酥軟入骨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