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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奕的聲音,在天啟之河的河底響起。

  「這是什麼?」

  寧奕一隻手觸碰著生字卷游離在體外的生機,吸納這卷天書之河,他能夠感到呼吸都變得輕盈,微微轉頭,看清了天啟之河的河底景象,他並沒有看到「元」的身影……這位大能者沒有現身。

  是沉睡了嗎?

  還是不願意出手?

  此刻的天啟之河中,流淌著一股令寧奕骨子裡生出「厭惡」的氣息……這些氣息來源於那個「黑袍男人」的袖袍之內,無數煞氣滾滾流淌,將天啟之河的河水都玷辱,這裡是母河最重要的地帶,這些河水貫穿整片草原,是母河八大王帳所有人的水源補給。

  寧奕丹田的「白骨平原」在咆哮。

  他已經很久,沒有生出如此劇烈的「厭惡」,上一次是在東境千佛塔前,看到那團「影子」。

  而不僅僅是「白骨平原」。

  一直沉睡在寧奕神池之中的「獅心王結晶」,此刻前所未有的憤怒,整座神池都不再平靜,一幕幕的畫面,信息,如龍捲一般,在寧奕的神池之中翻徹,然後全部灌注到寧奕的腦海之中。

  血與火的交織。

  陸地震顫。

  鐵騎轟鳴。

  來自兩千年前的記憶,還有一段「命運」,從寧奕在獅心王皇陵揭開古棺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註定。

  那顆神性結晶,承載了獅心王的夙願,還有殘留的意志。

  寧奕揭開古棺。

  這段「因果」不可避免的發生了……終有一天,他將抵達烏爾勒曾經守護的草原,見證「自己的」子民,接著奔赴戰場,替古棺里的獅心皇帝,與他當年最強大的對手決戰。

  寧奕深深吐出一口氣,他在這一瞬間,看完了神性結晶里所有的碎片。

  然後念出了對方的名諱。

  「東皇……」

  看著那個高大黑袍男人。

  寧奕輕聲喃喃道:「竟然沒有死,重新活過來了……是與『影子』有關麼?」

  他伸出指尖,輕輕觸碰著河水裡的「源煞」,神性與之交觸的剎那,雷霆灼目,指尖觸碰的水流,直接在兩股完全對斥的力量之下「湮滅」。

  寧奕回想著自己在觀想圖中看見的那一副場景。

  天海撕裂,黑暗將至。

  自己在一開始看到的末日,是璀璨的金光墜落,漫天的神靈降臨……而追溯這一切的開始,就是至暗之力撕碎天幕,帶來「天海崩塌」。

  這股至暗之力。

  就是東皇身上的力量。

  寧奕若有所思,他伸出一隻手,緩緩握住細雪的劍柄。

  劍鞘之內,無數劍氣撞擊鞘殼內壁,只要拔劍,那麼方圓一里地內,整片天啟之河,都會被劍氣撕裂……這些「源煞」不可蔓延,但寧奕無法阻攔全部的擴散,想要終結這一切,顯然唯一的辦法,就是終結眼前男人的生命。

  東皇沙啞的聲音,在河底響起。

  「你與大隋的『謫仙人』認識?」

  寧奕皺起眉頭,沒有開口。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東皇笑了笑,道:「你的劍,似乎沒有他的劍鋒利啊。」

  寧奕冷冷道:「你與他交手了?」

  東皇置若罔聞,像是一個人在對話,他的眉心深處,顱骨之中,那一片光明仍然殘餘,而且無法被抹除,於是他總是陷入寶珠山的回憶之中。

  他輕聲笑道:「他的劍夠快,夠狠,但唯獨多了一些『仁慈』……所以他沒有殺掉我。」

  寧奕神情陰沉起來,心頭有一抹不祥的預感。

  「洛長生,現在在哪裡?」

  東皇低垂眉眼,略微有些自嘲,緩緩道:「他沒有殺掉我,當然就是被我殺掉了。」

  「咔嚓」一聲。

  劍器暴動的聲音。

  寧奕的額頭青筋鼓起,他壓下胸口的劍氣,不去相信東皇現在說的話,生死廝殺,心神絕不可以分散,但隱隱約約,想起了當初在蜀山,與姜玉虛大客卿的對話……洛長生一直在為「東皇」的那一戰做準備。

  在自己沉睡的時候。

  那一戰已經結束了麼?

  如果真的已經交過手了……那麼東皇所說的,就是真的了。

  因為他現在站在自己的面前。

  寧奕長長吸了一口氣。

  不老山上,謫仙救過自己一命……

  那個衣袖飄然,不沾煙火氣的傢伙,的確是這世上最配得上「謫仙」二字的人物。

  思緒全都拋開。

  靜心,歸一。

  寧奕平靜而又漠然地看著眼前的黑袍男人,道:「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今天都會死。因為我不會有絲毫的『仁慈』。」

  東皇笑道:「是嗎……只可惜,我今日來這片草原,不只是為了和你分出勝負的。」

  寧奕皺起眉頭。

  他微微抬起頭來。

  沉悶的撞擊聲音。

  陸地的震顫,馬蹄的洪流,這些聲音隔著水流,隱約傳了過來。

  「我是來復仇的。」

  東皇面無表情,道:「不僅僅是向『烏爾勒』復仇,也是向這片草原復仇。」

  第610章 長夜

  小元山。

  白狼王忽然皺起眉頭,「什麼聲音?」

  瞿離的神情也有些變了,小元山周遭的符籙,屏蔽外界聲音,但對於王帳領域內的氣機,感應卻是十分敏銳,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遠方的大地似乎都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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