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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篝火晚宴上,那個身影重現了兩千年前「烏爾勒」的天神下凡,也的確折服了很多的民眾,至於最後那位力挽狂瀾的大修行者,小元山的符聖隱約透露了身份。

  正是那位長眠在「天啟之河」的「元」。

  如果沒有「元」,天神高原恐怕已經被兩座天下各種蹂躪,當做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肆意玩弄。

  而「元」的那句話,也間接欽定了「寧奕」的地位。

  當然……寧奕是不是「烏爾勒」,還需要他自己來證明,同時獲得八面「王旗」的認可,若是他可以重現這個奇蹟,那麼將會掃清所有的質疑。

  然而就算失敗了……影響也不大。

  草原上需要「烏爾勒」,但時代已經變了,「烏爾勒」終究只是一個代號,人死而不能復生,草原上的天神其實已經死了,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兩千年前,烏爾勒給這裡帶來了一片光明,還有長久的和平。

  他們現在期待著,被「元」看中的「寧奕」,能夠帶給草原什麼。

  七大姓內部還在開著會議,即便對「寧奕」的反對聲音已經很少,但幾位草原王仍然不同意將實際的權力饋贈給這位異鄉人。

  ……

  ……

  天啟之河的河畔,微風吹起濕潤的氣息。

  草葉搖曳。

  田靈兒的雙手搭在腦後,百無聊賴,踢踏踢踏的前行,腳尖踢著面前的霜草草葉,她的目光望向身旁右側的河水,波光粼粼,有魚兒潛游其中,斗折蛇行,光線照耀,晦暗明滅。

  蘇琴摟著田諭,將頭顱輕輕靠在男人的臂膀。

  「烏爾勒最後是去了這裡……」田諭喃喃道:「我能感覺到,他現在是在『天啟之河』的河底沉睡嗎?」

  已經好些日子了。

  一直見不到「寧奕」歸來。

  七大姓的草原王,對「寧奕」的爭議仍在繼續,但其實這些爭議並不算什麼,田諭相信,只要寧奕站在那幾位草原王的面前,所有的質疑都會不攻而破。

  而令人無奈的,是寧奕遲遲沒有蹤影。

  「老哥,你放心好了……元大人的那句話你沒有聽到嗎?很顯然,烏爾勒並沒有受傷。」田靈兒踢著一截又一截的霜草,望著近在咫尺的天啟之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啊……在西方邊陲的時候,她就曾經想過,如果有機會,來母河定居,這樣每日都能夠在天啟之河河畔散步了。

  舊部的瘟疫,符聖大人已經派人去解決,順便會將自己的族人全都帶回母河,雪鷲王帳基本上形同虛設,內部解散,領地被七大姓瓜分,而田諭被白狼王看中,收為了弟子,自己這一族的族人,都有了領地,就在母河的不遠處。

  美夢成真。

  田諭苦笑道:「『元』大人的話,我還真沒聽見。」

  那一天,他的耳朵恰好受傷了。

  打完之後,處於懵然的狀態許久,直到白狼王的談話結束,他才緩過神來。

  田靈兒猛地回身站住,她看著自己的老哥,咕噥道:「我說老哥,你就沒必要天天來天啟之河了吧?我想,等烏爾勒破河而出的那一天,他一定願意看到像我身材曼妙的少女在等他,而不是你這樣的粗獷大漢。」

  田諭笑罵一聲,「你啊你,你要是真討烏爾勒喜歡,不如去研究研究,南方天下的那些女子,到底穿什麼衣,著什麼妝。」

  田靈兒咕噥道:「我才不要變成那樣子哩,烏爾勒說的,我現在這樣就很好呀。」

  田諭嗯嗯嗯一片敷衍,他看著自己妹妹氣急敗壞的樣子,笑道:「烏爾勒要是哪天從天啟之河醒來,就算我不在,恐怕你想像中的那一幕也不會出現……這方圓十里,還有未參加篝火晚宴的人們,都想看看他長什麼模樣。」

  田諭刻意頓了頓,道:「你自己掂量掂量,比起母河的那些好看姑娘們……」

  故意不說完。

  剩下那半句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田靈兒的面色頓時變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長期跋涉,與風霜對抗,雖然五官生得好看,屬於漂亮的那一類,但皮膚遠遠比不上天啟河畔的那些女子水靈。

  她咬了咬牙,有些猶豫,心想自己好像確實應該去化化妝了。

  三人的背後,始終吊著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

  高驊拄著拐杖,走路速度既彆扭,又緩慢,像是一個年逾花甲的老太太,可惜蘇琴田諭田靈兒,都沒有要攙扶他一把的意思,這個糙漢子只能咬著牙,一步一步,努力跟住那三人的步伐,不要拉得太多。

  天啟之河的河畔,響起了高驊幽怨的聲音。

  「餵……你們等等我……」

  「還有,田諭……你妹妹說的是不是真的啊,那天我昏過去的時候,白狼王大人親自對我表達了感謝?」

  田諭笑著回過頭來,他一臉無奈,看著自己的摯友。

  高驊愁眉苦臉,他這幾日臉上連一絲笑意也沒,原本醒過來的時候,這廝剛剛從死裡逃生的驚險中平復,只可惜還沒來得及高興,田靈兒就給高驊迎面潑了一頭冷水。

  先是說了一句,白狼王大人剛剛離開。

  接著便是繪聲繪色,把之前白狼王大人如何如何表揚田諭,如何如何帶著草原王和民眾表達感謝,一點不漏,順帶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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