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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楚了這個回應。

  田諭攥攏雙拳,眼眶通紅,看著寧奕,台下的那些人,那些一路從西邊邊陲跋涉而來的雪鷲舊部,此刻都是神情激動。

  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在前往天啟之河的路上,這些人全都稱呼寧奕為「烏爾勒」,而寧奕從未正面回應過,最多只是笑著點頭,算是默認了這個稱呼。

  他們信奉著先知的話。

  而今天,此刻。

  烏爾勒當著八大姓的面前,宣布了自己的身份!

  白狼王一陣心神恍惚,他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想到了在小元山看到的一副壁畫,那副歷經兩千年歲月的壁畫,大部分的細節都已經模糊……但唯一可以看清的,是兩千年前大君的姿態。

  神韻何其相似?

  氣魄何等相同?

  雪煞雙手按在青銅台城牆上,指尖嵌入石塊之中,他盯著寧奕,寒聲道:「笑話……烏爾勒已經死了兩千年了,你一個異鄉人,膽敢褻瀆草原的天神,我不僅僅要治你的罪,還要將你處刑!」

  雪煞話音剛落,他剛剛準備翻身掠出,白狼王的手掌便輕輕搭在了其肩頭,草原上的第一王,神情平靜,此刻的局勢與之前形成了逆轉。

  白狼王看著雪鷲王,平靜道:「你不要忘了,烏爾勒……本就是異鄉人。」

  一片譁然。

  青銅台下有些人,並不了解當年的歷史,更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天神烏爾勒,是一個怎樣的身份。

  白狼王淡淡道:「當年草原陷入水深火熱,內部仍在廝殺,烏爾勒的出現,讓草原擰合起來,你不要忘了,我們在兩座天下是何等的忍受屈辱,這一切都是因為血脈和地域帶來的偏見……難道你已經忘了當初的教訓麼?」

  雪鷲王的神情一片陰沉。

  他寒聲道:「你瘋了?」

  白狼王搖了搖頭,「我沒有瘋……至少我比你清醒。在這片草原上,任何人都可以是烏爾勒,但這兩千年來從未有人做到,原因很簡單,在這之後,再無一人,可以同時獲得八面王旗的認可。」

  雪鷲王神情一怔。

  「八面王旗,象徵著草原上八道最強大的血統……當初的烏爾勒,雖然是一個異鄉人,但得到了天啟之河的祝福,也征服了八面王旗,他有著無與倫比的血脈力量。只有這樣強大的王者,才配得上『草原真神』的稱呼。」

  白狼王挑了挑眉,他望向寧奕,道:「你來的很巧。」

  這裡……正好有八面王旗。

  這句話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白狼王站在青銅台上,他一隻手按住雪鷲王,身旁的巨大白袍,獵獵作響。

  他望著寧奕,眼神裡帶著複雜,既沒有鄙夷,也沒有信任,而是小心翼翼的謹慎,還有藏在最深處的期待。

  你說你是烏爾勒……那麼,證明給我看。

  寧奕抬起頭來,他看到了白狼王的雙眼,也看懂了這雙眼眸里蘊含的意味。

  寧奕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他蹲下身子,拍了拍田諭的肩頭,輕聲道:「辛苦你了,下去休息一會……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田諭神情複雜,重重點了點頭,他捂住一邊手臂,緩緩站起身子,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轉頭道:「烏爾勒……要小心吶。」

  寧奕笑著點頭。

  他站在青銅台上,目光環繞一圈。

  今夜是八大姓的篝火晚宴,執掌八面王旗的小可汗都在青銅台下,等到各方勢力的年輕人比試過招,一切都快要結束之時,這八位年輕天才,便會壓軸登場。

  上三姓,下五姓,這八位修行天才,背負著不同的妖族血脈,也擁有著人類的星輝修行法門……他們會代表背後的王旗,進行一場比斗,最終的獲勝者,會給背後那面王旗帶來無盡的榮耀。

  寧奕眯起雙眼,這所謂的「王旗」,有些像是執劍者的天書古卷……當然遠遠無法相比,但至少也是一件品秩不俗的寶器。

  八面王旗,在八位小可汗手中。

  但是……在暴露自己的實力之前。

  寧奕望向某個方向,他在雪鷲王旗的下方,看到了那個白髮披散的陰柔男人,那個叫「雪鴆」的小可汗,此刻神情陰晴不定。

  寧奕站在青銅台上,他背負雙手在背後,望向雪鴆,微笑道:「讓你兩隻手,敢上台否?」

  雪鴆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雪鷲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要給他機會……拒絕他,此人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再過片刻——」

  聲音就此中斷。

  青銅台上的雪煞,微微一怔,接著眼神難看起來。

  竟然忤逆了自己?

  斷去兩者之間聯繫的雪鴆,緩緩站起身子。

  他無視了雪鷲王傳到自己耳邊的聲音,而站起身後,行路之時,甚至一眼都沒有去看那位青銅台上的真正執旗者,因為此刻雪鷲王旗在自己手上……而他修行至今,積攢的那份驕傲,不容許自己在此刻退縮!

  雪鴆看著這個跟自己歲數差不多的男人。

  他登上青銅台,雙手扺掌,微微舒展身子,渾身上下爆發出炒豆子般的脆響。

  雪鴆只是木然說了四個字:「拳腳無情。」

  寧奕笑了笑。

  他仍然是那副背負雙手的姿態,望著這位雪鷲王旗的小可汗,淡淡道:「有什麼招式……你儘管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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