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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郡主」披著一身白袍,風雪掠過,吹動衣袍下擺,露出雪白的雙腿,她微微抿唇,一隻手捋了捋鬢髮,這個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凶名赫赫的戾徒,更像是某位人畜無害的純潔少女。

  只不過她的面容,英氣太甚。

  做這個動作,顯得有些「做作」。

  「我知道二位在想什麼。」白重樓嘆了口氣,故作可憐道:「二位一定在想,既然這裡如此空蕩,那麼打死我……也不會有人知道。」

  頓了頓。

  屋檐上的女子緩緩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聲音落地。

  寧奕和黑槿瞳孔收縮。

  他們二人的直覺極其敏銳。

  白重樓抬起一隻手來,她面無表情,指尖劃破虛空,上方的風雪匯聚,被她撕開一小座洞天,然後坐在屋檐上的女子,緩慢站起身子,改為一隻腳踩住白蛇,任憑屋檐下方的男人晃蕩,站立起來的身子穩穩如山。

  衣袍紛飛。

  此刻白重樓看起來不像是嬌柔女子。

  更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瘦削男人。

  她從空中拽出一連串的寶器,從指尖插入風雪的那一刻起,就有清脆的碰撞聲音在她頭頂的風雪裡響起。

  世人皆知。

  東妖域寶器最多的,不是那位「小白帝」。

  而是他的妹妹,白重樓。

  那些品秩高的寶器,極罕見的符籙,陣法,全都被白如來搜刮,然後送給自己的妹妹,再加上平時有「幽冥」二老,幾乎用不到這些寶器出場。

  誰也不知道,白重樓的小洞天裡,到底堆砌了多少寶物。

  一座四四方方的古印,墜落下來,直接貫穿屋脊,落在廟內,落地的剎那,方圓五里之內,風雪倒掠,以寧奕和黑槿為圓心,無數霜雪在圓線邊緣堆砌,無形的霜寒之力,匯聚成為一隻倒扣的透明古鐘。

  轟然落地,將兩人徹底鎖死。

  黑槿寒聲道:「你我還要死斗?」

  寧奕沉默著,緩慢撤力,兩個人看起來還抵在一起,只不過如今已是一個虛架子。

  那方古印是一個寶器,看起來像是妖君境界的古物。

  讓寧奕覺得隱約不祥的,是那座微小洞天,不斷墜落,不斷在那位白郡主身旁懸浮的「寶器」,每一件的品秩,都相當不俗,東妖域的金翅大鵬族到底是掏了多少家底?難道那位小白帝把自己的殺伐寶器全都給了他的妹妹?

  蟻多咬死象,更何況……這個名叫白重樓的女人,拋開寶器,也是一頭難對付的大妖。

  風雪肆虐。

  古印鎮壓一方天地,將呼嘯聲音隔絕在外。

  「聽聞姜麟出城,只為了追殺一個人類……以他的身份地位,大可不必如此麻煩。」白郡主的目光望向寧奕,她淡淡道:「所以我動了,本來推動西妖域棋盤,只是把你抓了,壓著姜麟一頭,等我玩夠了,再送到灞都城。」

  她眼裡緩慢升騰笑意。

  白重樓唇角微微翹起,道:「但後來我發現……事情似乎比我想像中還要有意思。」

  她踩在廟頂,俯瞰寧奕,輕聲道:「我遣人去查了你的案卷,本來只是想找那個與你有關的女人,後面發現了另外一些有意思的傢伙。」

  寧奕眯起雙眼。

  倒懸在屋檐下的那個男人,不再掙扎,反而雙手合十。

  他默默閉緊雙眼,不知在念著什麼。

  白重樓兩根手指捻住一把飛劍,剎那彈指。

  一縷劍光向下掠去。

  屋檐之下,風雪之中,一道黑線,閃逝便過。

  被白蛇束縛住身子的男人,遮掩面容的笠帽,瞬間裂開,咔嚓一聲,露出了一張「滄桑」面容。

  白重樓微笑道:「嘖嘖……還有一層麵皮呢。」

  她第二次叩指,那道去而復返的劍光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遞斬而出。

  男人微微側過脖頸,面頰之上一縷劍光游曳而過。

  那柄飛劍釘入地面。

  鮮血噴薄。

  拔出一張薄薄的麵皮。

  吳道子面色枯白,但出乎意料的鎮定,他雙手合十,不知道在頌念著什麼咒文經書……這個和尚看起來不靠譜,但一到生死之際,他會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他鄉遇故知。

  但寧奕心中並沒有絲毫喜悅。

  他已經猜到了。

  他不需要去了解,這位白郡主是怎麼見到,並且認出來吳道子的……

  和尚也有極多的寶物,當然比不得這位嬌生慣養的妖族郡主,那頂笠帽,應該就是遮掩氣息上佳的寶器。

  寧奕深深吸了一口氣,額頭青筋鼓起。

  此刻,吳道子被倒吊在屋檐下,頭顱面頰胸腹,渾身上下,不斷有鮮血流淌,匯聚,最終滴落在地面的霜雪,他的身上,那件同樣是護體寶器的蓑衣,已經被白蛇勒的寸寸碎裂,肉眼可見的遍布傷痕。

  十分悽慘。

  黑槿聲音極小,只有二人可以聽聞。

  「這女人是個變態。」

  黑槿頓了頓,皺眉道:「白重樓瘋狂愛慕著姜麟師兄,之所以會查到你,是因為……」

  「你不必說。」寧奕面無表情道:「我知道。」

  從剛剛的隻言片語,便可以猜到。

  這位姓白的金翅大鵬郡主,之所以會搜查自己在妖族的案卷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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