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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寧奕不吃這一套,他的道心極為穩固,欣賞片刻,嘖嘖感慨道:「生得不算難看,何必害怕別人揭你臉面?」
寧奕的話音還沒有落地——
呼嘯聲音驟然便至。
寧奕眼神掃過,身後飛掠一道驚鴻身影,他冷笑一聲,抬起一臂。
與這女子「同體連生」的另外一人,飛身而來,被寧奕毫不客氣,一巴掌摔在面頰之上,砸得翻飛而回,砸入一位南疆修行者的懷中。
那個女子跌在身後瘦高男人的懷中,立馬清醒過來,去摸自己面頰,這一巴掌打得極狠,她的面具同樣被拍碎開來,七零八落。
這一幕被所有人都看見了,出乎意料的,面具下並不是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容,倒是一張比自己懷中更加嬌媚動人的女子。
「南疆鬼修,諸多功法,平心而論,你們倆算不得多麼好看,倒是頗有幾分誘人採擷的意味。」寧奕冷笑道:「原來修行的是媚功,專門給人當爐鼎的歪門邪道,合歡宗出來的吧,這一次拼了老命奔著二皇子去的?看起來你們對自己很自信,那可別怪我潑一盆冷水……雖然是對還算好看的姐妹花,但就憑這一點,想爬上大隋皇室的高床,可遠遠不夠,至少戴著這張面具,你們倆的功力還差了太遠。」
被拍碎面具,還有一絲意識尚存的女子,氣得噴出一口鮮血,渾身發抖。
摟抱著她的瘦高鬼修,神情和目光,此刻都變得古怪起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竭力隱藏著自己的身份,此刻真實身份被暴露出來,其實是一件天大的禍事,南疆混亂,誰知道有沒有自己的仇人就在這裡?
面色蒼白的女子,咬牙切齒道:「你……欺人太甚。」
寧奕抬起懷中女子的下巴,細細端詳,揉捏著多一分豐腴少一分的臉蛋嬰兒肥,若有所指的笑道:「我沒有記錯的話,某人似乎先前很好心的提醒我……這裡出了高原?」
「合歡宗與我鬼崖山素來交好。」瘦高男人到了此刻,索性也不隱藏身份,而是湊近女子腦後,陰惻惻開口道:「合歡宗的姑娘,味道醇正,我曾經嘗過幾個,愛不釋手,若是你願意付出一些代價,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幫你擺平。」
女子她目光盯著笑意淺淡的寧奕,咬牙狠心道:「我要你幫我殺了他!」
鬼崖山修士,望著銀雀,淡淡道:「殺了他恐怕不行,但是廢了他的修為,讓他為剛剛的不敬付出代價,倒是可以。」
合歡宗女子寒聲道:「好,那便如此。」
鬼崖山修士陰柔笑了一聲,他摟著合歡宗的女修士,輕聲道:「你可要陪我好好睡一覺,打完這一架,恐怕要折損頗多。」
合歡宗女子面色潮紅,被鬼崖山的瘦高男人,在自己身上狠狠抹了一把,那道瘦高影子飛掠而出,一路上腳尖踏地,漫天蝠影瀑撒開來。
到了此刻,九號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鬼崖山的瘦高男人,眼神陰鷙,他先前觀看了合歡宗與那人的廝殺過程,大概看出了一些門路:這個不知門派的修行者,恐怕是個煉體者,近身對弈,合歡宗自然要吃上一些苦頭,如今自己觀察之後再出手,已然是十拿九穩。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的速度之快,極為罕見,數十道漆黑長影,圍繞寧奕黑馬而掠,一路掠行,四處炸開土石,那個笑意淺淡的年輕人,被灰煙遮住視線,不由自主皺起眉頭。
「鬼崖山……」
寧奕眯起雙眼,他饒有興趣看著那個瘦高男人,拼盡全力,在自己身旁施展身法,看起來頗有些門道,花里胡哨,只可惜逃不過蜀山的感知,千手星君在大隋天下感知第一,這種歪門邪道,鬼蜮伎倆,實在難入寧奕法眼。
看了約莫十來個呼吸,前掠曲折,來回繚繞,寧奕已經背下了這個瘦高男人的掠行軌跡,等到鬼崖山修行者準備出手的前一刻——
寧奕一隻手握攏包裹厚布的厚格劍鞘,向著身側一點戳去。
劍鞘尖頭,戳中正欲起身的鬼崖山男人額頭,這一劍鞘勢大力沉,一沾即退,戳出一大蓬鮮血,接著劍身橫掃,掄砸而出,砸中瘦高男人,伴隨著極其悽慘的一聲痛呼,那道瘦高男人的身影被寧奕掄地倒飛而出。
「一個一個來,多麻煩?」
寧奕將合歡宗女子按在自己馬背之上,他的身形陡然消失,下一剎那山道路徑寸寸炸開,戴著獅心面具的少年出現在魁梧如山的「三號」身側。
寧奕一拳砸出。
三號瞳孔收縮,下意識遞出一拳。
拳拳相撞。
伴隨著極其劇烈的一聲撞擊,一道巨大身影被轟得拋飛如炮彈,嵌入山道石壁之上。
前方奔掠的銀雀燕咨,此刻陡然勒馬,眯起雙眼,觀看著這一齣好戲。
餘下來的三位東境修行者,「吁」的一聲調轉馬身,回頭觀看,面色複雜。
馬聲嘶鳴,來去如風。
對於銀雀先前不要下手太重的話語,寧奕已經置之不顧。
三號滿面鮮血,怒吼著剛剛扶牆準備掠出。
一拳砸得他嵌入石壁的少年郎,立馬欺身而入,一記不講道理的膝撞砸在面門,接著便是暴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疾風四濺,向著那團肉山傾瀉而出。
合歡宗的女子面色蒼白。
被寧奕一劍鞘戳中額頭,接著被砸得飛出的瘦高男人,爬起之後,摸了摸自己滿是鮮血的額頭,長嘯一聲,再一次向著寧奕飛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