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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寧奕回到了府邸。

  他對著這些日子,看守府門的兩位麻袍道者報以感謝的笑容,然後推門而入,重新合上府門。

  寧奕快步邁過院子,來到丫頭房間。

  看著正襟危坐,假裝一直在研究古籍的丫頭,寧奕沒好氣冷笑一聲。

  他開門見山道:「青山府邸的事情,是你做的?」

  丫頭目不斜視,看著古卷,很是心虛的「嗯?」了一聲。

  裝做不懂?

  寧奕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一言不發。

  那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死寂的氣氛並沒有過多久——

  然後裴煩老老實實的「嗯……」了一聲。

  寧奕頓覺頭疼,揉了揉眉心,道:「就只是靠著裴旻大人的『劍藏』?」

  丫頭低垂眉眼,道:「不光光是,『劍藏』只是一部分,重要的是陣法。」

  她伸出一隻手,寧奕順著手指方向看去,裴煩房間上空,懸停著一張漂浮不定的符籙,這張符籙很是簡陋,像是一張枯黃的廢紙,飄掠在房樑上,像是一個歡脫的紙片人,小幅度的自由往返,蝌蚪文繚繞符籙而生。

  「後山的子母陣?」寧奕面色驚訝,道:「你研製出來了?」

  「簡陋版。」裴煩的面容上並沒有太多欣喜之色,她輕聲道:「我做了一些修改,陸聖老祖宗的符籙我只看懂了三四分,這張符籙是修改之後的產物。」

  丫頭說了這張符籙的用法,功能。

  「聽說應天府加固了陣法,我重新試了一次,沒有用的,攔不住這張符籙。」

  她捏住符籙,淡淡道:「應天府的陣法,無論怎麼加固,都攔不住,他們的陣法大師真的很弱。」

  寧奕神情一片愕然,看著裴煩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怪物。

  這是什麼妖魔鬼怪?

  寧奕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丫頭,認真問道:「劍藏覺醒之後……你的修為增長了?」

  猶豫片刻。

  丫頭遲疑說道:「剛剛突破後境,能打贏青君,要靠我父親的遺藏。」

  她頓了頓,補充道:「本來就要找個人練手的……只是很湊巧找上青君。」

  寧奕的心中一陣溫暖,他看著丫頭,沒說什麼,但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如此解釋……丫頭擔心自己生氣,孤身前去應天府,這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如果出現了絲毫意外,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傻……」

  寧奕忽然板起臉,嚴肅道:「符籙給我,沒收了啊。」

  裴煩丫頭一臉委屈,捏著符籙的一端,將枯黃紙張,就這麼放到寧奕的手心。

  她乖巧問道:「你也要去應天府呀?」

  寧奕接過符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不該問的別問啊,我可不會告訴你。」

  裴煩嘻嘻笑了笑,道:「現在外面都在猜,青山府邸的那人是誰,猜你的呼聲最高呢。」

  裴煩笑得出來,寧奕笑不出來。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跟隨徐藏修行,寧奕行事的信條是做好事要留名,還要留的大大的,大到讓所有人都能夠看到,而且記住自己。

  做壞事就千萬不能讓人找到痕跡,最好誰也猜不到自己的頭上。

  現在外面滿城風雨,鬧得沸沸揚揚。

  寧奕拎著符籙一端,摔了摔桌子,黃紙發出清脆的「啪嗒」聲音,怒道:「還不都是你幹的好事?」

  裴煩輕輕吐了吐舌頭。

  外面怎麼猜測,終究只是猜測。

  白鹿洞書院的反應,看來自己是替丫頭背實了黑鍋。

  不過這樣也好……

  知道了丫頭瞞著自己的小秘密,寧奕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注意到了寧奕的神情肅然。

  丫頭小心翼翼問道:「寧奕……我做的那些,你不喜歡呀?」

  屋子裡的燭火緩慢搖曳。

  寧奕愣了愣。

  他看著丫頭在燭火下搖曳生紅的面頰,眼神當中帶著一絲謹慎和微妙的試探。

  寧奕嘆了口氣,認真道:「是喜歡的。」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讓丫頭滿心歡喜,眼裡的笑意都綻出了一朵花來。

  ……

  ……

  教宗府邸並沒有安靜多久。

  很快,府邸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囂。

  寧奕皺起眉頭,隔音陣法都無法完全阻斷聲音?

  他望向丫頭,寒聲道:「這幫人還敢來?」

  裴煩的面色也有一些古怪。

  即便沒有出門,隔著房門,還有一座院子,寧奕和丫頭都能夠聽到外面的喧鬧聲音。

  兩位麻袍道者,應對這樣的情況,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府邸外,圍了一大群披著青衫或者紅衫的修行者,拎著燈籠,腰間配著長劍,這是應天府一脈的標準服飾。

  為首的是在紅符街,與寧奕壓制境界一戰,被錘得跪地不起的「青衫濕」一脈小君子霖君。

  元霖的身後跟著一大幫弟子,他的身旁,是在小雨巷吃了虧的秦狩。

  元霖得到了青君的授意,他看著麻袍道者道:「兩位道者無需阻攔,這是我與寧奕的私人恩怨。」

  領著一大幫同門師兄弟。

  在天都內,應天府的勢力不輸太清閣,兩位麻袍道者顯然有些為難,攔肯定攔得住,可是人家不願意走,你要怎麼去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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