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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看不上這位滄君。
聲聲慢帶著一頂斗笠,面紗下的面容極為神秘,據說生得很是好看……這一點毋庸置疑,白鹿洞書院的女弟子都很是好看。
在成為嵩陽書院大君子之前,顧滄曾經與聲聲慢交過手,有幸一睹芳容,自此之後,便開始死纏爛打,兩座書院的師門長輩,都為此出過手,事情一度鬧得天都沸沸揚揚。
最後聲聲慢閉門不出。
顧滄便無可奈何。
顧滄的修為不俗,背負天都大君子的盛名,但聲聲慢就是瞧不上。
今日一見,他又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
「顧兄請自重。」
斗笠面紗下的那張面容毫無波瀾,聲聲慢平靜開口,目光似乎瞥了一眼顧滄,道:「今日我為教宗大人而來,別無他意。」
鍾離眯眼,樂呵呵環抱雙臂,等著看一齣好戲。
「過幾日嵩陽書院也會宴請教宗大人,還是在這座摘星樓。」顧滄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琴姑娘可願賞個臉面?」
聲聲慢頭也不抬,淡聲道:「這一次見了教宗大人,我便要閉關了……祝顧兄好運,與教宗大人交好關係。」
「你……」顧滄的面色輕微一變,眼神有些黯淡,終究是嘆了口氣。
縱然你百般殷勤,千種獻好,人家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他顧滄也是眾星捧月的人物,為了聲聲慢,在眾人面前丟過臉,傷過心,何必再去糾結這些?
顧滄輕輕搖了搖頭,想到了自己師父說的那些話。
「不如一心向道。」
琴姑娘一心只想追求大道,他也可以做到。
天都大朝會來臨之前,顧滄會擊敗所有攔在面前的敵人,走在大道的最前方。
念及至此,道心便不再猶豫。
顧滄吐出一口濁氣。
「過了這麼久,青君怎麼還沒有來?」
鍾離也皺起眉頭,宴請貴賓,四座書院平起平坐,作為主人,應該要更早一些的到達摘星樓,為何到了如今還不現身?
教宗大人事宜繁忙,在一旁的麻袍道者已經向三位大君子表達了歉意,可能會稍遲一些。
今天的這場宴席,教宗陳懿才是主角。
又過了一會,摘星樓下一輛白木馬車停下,教宗大人下了馬車,登上摘星樓。
主角來了。
嵩陽和嶽麓兩座書院大君子,眼前一亮,將教宗迎向座位。
書院和道宗之間,雖然地處偏遠,一個處在天子腳下的天都,一個處在西嶺境外,但是兩者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四座書院在天都之外,密密麻麻散枝開葉,大隋天下,有著極多直系分屬的小書院。
道宗則是覆蓋了整座大隋天下。
東土的佛門不興,足不出戶,波及不到四境之內,固守著東土的一片地域,道宗的教義則是覆蓋廣袤疆域。
如果書院想要更進一步,就要與道宗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
關於書院和道宗教義的拉攏,合流,以及落實到下方,真正需要做的一些繁瑣事情,這些都是今天這場宴局要談到的內容。
包括聲聲慢在內,三座書院的年輕領袖,在落座不久之後,都與陳懿交談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那麼包括永陵城在內的十八座城池,貧困的子民,未滿十四歲,只要滿足條件,就可以去書院接受教育。」陳懿輕聲而嚴肅的說道:「這些銀兩,我會從三清閣內撥出,作為回報,希望書院能夠退讓一步,收取道宗的銀兩能夠少一些。」
顧滄和鍾離對望一眼,彼此還在猶豫。
大隋境內永陵城在內的十八座城池,那裡地處偏隅,靠近南疆,貧困之地,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白鹿洞書院會協助教宗大人。」聲聲慢同樣堅定說道:「大隋境內還有許多孩子讀不起書。這部分銀兩,書院會幫其免掉。」
顧滄聽到這句話,不再猶豫,認真說道:「嵩陽書院附議,並且願意補貼教宗大人,為南疆獻一份微薄之力。」
鍾離嘆了口氣,到了他應該表態的時候,前面兩位大君子如此堅決,容不得他虛與委蛇,只能點頭答應。
教宗算是鬆了口氣。
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些疑惑道:「青君呢?」
自己到達摘星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道宗和書院合作的事宜,都前前後後談了一小半了。
青君還沒有到?
顧滄和鍾離的面色也不好看。
這實在有些不像話了。
把教宗請了過來,把書院的其他三位大君子也請了過來。
自己姍姍來遲?
這是什麼意思?
聲聲慢語調木然,帶著一絲諷刺,道:「或許是青君修行時候遇到了一些問題,在青山府邸下忘了時間……這是常有的事情。」
話音落下,摘星樓頂層外,有人輕輕敲門。
教宗皺起眉頭,看著那位敲門之後恭恭敬敬對著三位大君子鞠躬的應天府年輕子弟,顫抖著聲音說道:「諸位……青君大人,今日可能來不了了。」
顧滄冷笑道:「來不了了?他還真以為自己天都無敵了不成?請了我等,還有教宗大人,自己擺起架子,一個時辰,連人影都沒看見,現在輕飄飄的甩來一句來不了,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