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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麟的面色陰沉如水,他從小無量山和劍湖宮行走一遍,幾乎沒有遇到阻攔,即便是去了西嶺的道宗,三清閣的那幾位大人物也以禮相待。

  整個西境都知道他想要什麼!

  大隋皇帝是他的老子,留給他的皇位,需要他一步一步去搶,但西境是留給他的地盤,時候到了,他親臨之地,西境幾座聖山誰敢不低頭,西境之內,他要什麼會沒有?!

  「請三殿下回吧,一切損失……蜀山事後會賠給殿下。」

  李白麟手指攥在袖內,骨節發出輕微的噼啪響聲,轟然的星輝在體內翻滾,這個看似羸弱的年輕男人,一隻手輕輕抬起,貼附在車廂一側,整截沉重車廂都在顫抖。

  他似乎在壓抑著自己心中極度的怒火。

  車廂里的清瘦男人,並沒有下車,他平靜看著幾乎快要失態的三皇子,輕聲道:「殿下,如何抉擇?」

  瞎子攔在寧奕的身前,神情凝重。

  寧奕有些不太明白,這位修為明顯要高出場間所有人一大頭的瞎子前輩,為何換了一副神情,之前輕鬆寫意至極,此刻卻如臨大敵。

  三皇子的指節攥得發白髮青,他憤怒盯著眼前的少年,心中的某種情緒被不斷挑起,持續發酵,沉積醞釀。

  如果說這個叫做寧奕的小子,就是蜀山的小師叔,得到了趙蕤的垂青,那麼自己之前的高高在上,又算是什麼?

  自己的寬恕與仁義,又算是什麼?

  自己的顏面丟到了哪裡?

  李白麟只覺得自己先前說的一句又一句話,到了此刻,在寧奕平靜的注視下,就像是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赤裸裸煽在自己的臉上。

  那個少年一直都知道,那柄傘劍就是細雪。

  那個少年早就繼承了蜀山的衣缽,他說自己的師父已經逝世……那個人就是趙蕤!

  李白麟蒼白的面色,湧起了一抹紅暈,從脖根泛起,蔓延,青筋浮現。

  車廂那一端,徐清客的聲音帶著清淨之意。

  「制怒。」

  李白麟用力攥緊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寧奕……你真的,很不錯。」

  寧奕看著三皇子因為憤怒而鐵青的面容,保持沉默。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觸碰到了對方的哪一根弦,為什麼眼前的男人,情緒竟然如此激動。

  他只是平靜注視著對方。

  李白麟的聲音一字一句擠了出來,咬牙切齒,竟然笑了出來:「你成功戲耍了本殿。」

  短短三四個呼吸的時間,制怒兩個字在李白麟腦海當中翻滾了不下百次。

  三皇子青筋暫退,湧起的紅暈緩慢盪開。

  一隻手扶在車廂外壁的三皇子,恢復平靜之後,身上那股風輕雲淡的氣息如常,他左右拍了拍兩邊袖口的灰塵。

  一切似乎恢復如常。

  坐在車廂里的徐清客重新閉上雙眼。

  蘇苦在心底嘆了口氣。

  站在原地的大隋三皇子,低垂眉眼。

  然後他忽然抬起頭來,注視寧奕,捏碎了自己手中的一塊玉佩。

  李白麟一字一句認真說道:「大隋容不下你。」

  天地之間,星辰搖曳。

  陸地起伏,龍蛇長嘯。

  躺在傾塌牆壁磚瓦當中的小無量山眾人,面色驚恐看著身下的一磚一瓦,全都被磅礴的力量捏碎,轟然升空,方圓一里,樹木拔地而起。

  整座感業寺。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整座感業寺,都被恢弘之力抓取,猶如一隻巨大的神手,從地面破土而出。

  瞎子皺起眉頭,雙手握緊鐵劍,向著地面插下。

  大隋皇室有著極其諸多而且繁瑣的禁忌手段,單單是居住在天都以及分布四地的大隋王爺,每一個都是戰力卓越的修行天才,更不用說三皇子這種太宗嫡系血脈。

  皇室之內,每一位皇子,都有皇城裡的強大護道者保駕護航。

  李白麟捏碎的那塊玉佩,恐怕就是連接了皇城裡某位大人物的意志。

  瞎子面色不動,側過頭顱,心想李白麟特地動用了境界極高的護道者……只是為了殺死寧奕?

  劍器插在土地之上,勉強保住了三尺範圍的安寧,瞎子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這位大修行者的實力恐怕超越了命星境界,自己第二重境界只能護一個三尺地的太平。

  這份太平並不長久。

  等到那位大修行者的真身前來,自己攔不住,抹殺寧奕,就只是一個呼吸罷了。

  天搖地晃,寧奕腦海一陣眩暈,他雙手攥緊傘劍劍柄,半蹲身子,死死盯著那位病態而冷靜的三皇子。

  李白麟居高臨下,神情鎮定而自若,與寧奕對視的漆黑瞳仁當中,帶著一絲癲狂意味。

  那襲白色大袍,在熾烈的風中翻飛,三皇子的修為轟然展開,他的聲音在風中擴散。

  「各大聖山的聖子,如今境界尚在第八境。」

  「我李白麟,已是第九境巔峰,隨時可以踏入第十境,道宗低頭,聖山歸服!」

  瘦弱的三皇子,凝視著杵劍面色凝重的瞎子,聲音冷冽道:「齊鏽,你蜀山後山有多大的背景?能大得過我父皇的大隋?!」

  瞎子沉默攥著生鏽鐵劍,艱難維繫著自己的劍域不被地心那股巨大的抓力直接抓碎。

  「你蜀山不肯低頭,我就打得你們蜀山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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