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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副神情,如果讓人看到……那麼會毫不猶豫的把她吃掉。

  這個女孩,就是世上最甜美的一顆果實。

  沒有人可以忍住。

  今日的病犯得很早,提前了好些日子,蜀山的瞎子叔叔最快也要過上兩天才會來……

  女孩腦海里的意識有些渙散,她忽然覺得有些絕望。

  忽然一聲輕微的敲門聲音,傳到了女孩的耳朵當中,就像是一陣天籟。

  那人在門外頓了頓,然後是慌亂的敲擊聲音。

  黑暗當中,女孩的思緒早就飄飛到了天際,聽到了試探性敲門的聲響,她知道是自己的「藥」到了,披著被子,蹬蹬蹬跑到了門口,中間幾次跌倒,愈發慌亂,不知為何,距離那扇門越近,她的心臟跳動就越劇烈。

  就像是等待了許久的一種期待。

  她不明白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意味。

  但打開門的那一刻,少年的聲音與光一起,照破了整個世界。

  「有……人嗎?」

  ……

  ……

  徐清焰頓在了那扇門的一面,保持著拉開竹門的動作。

  外面的光線柔和又溫暖,但她一整日沒有見過陽光……平日就不常見光,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刺眼。

  她面色本來就白,乍一見光,更白三分,此刻惘然的看著那個少年。

  鑽心的那股疼痛,似乎就這麼短暫的散去,但她並未察覺。

  女孩被養在深閨當中,後來又在感業寺里待了三年……見過的男人很少,見過的少年,除了自己很多年前的親生哥哥,就只有一個。

  眼前的少年,碎裂不堪的黑袍被撕開,布條差不多掉到了腰間,裡面是一身乾淨利落的白色輕衣,腰帶紮緊,沾滿了草屑和秋葉,面色蒼白當中帶著潮紅,雙目的瞳孔深處帶著奇異的紅色,然而那股紅色似乎也在慢慢的消退……

  女孩怔了兩個呼吸,然後把目光挪向了少年的胸口,非常認真的盯著那裡。

  寧奕看著這個女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眼神當中的奇異色彩,不僅僅是因為兩顆珠子的緣故……

  而是震驚。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女孩。

  清白城裡的日子,他見過那些大門閥大背景的女子,個個珠光寶氣,滿面榮華富貴,即便拋去那些,都是極好看的。

  但寧奕向來瞧不上她們。

  因為丫頭跟在自己的旁邊,裴煩生的像是一個瓷娃娃,小時候又忒乖巧動人,寧奕心底清楚……丫頭一旦長大了,恐怕是一位大美人,十年過去,美人胚子已經初露端倪。

  只可惜裴煩的容貌,沒有辦法去與眼前的女孩進行比較。

  這是一種,與五官無關的美貌。

  五官、年齡、骨架,皮相……世俗間的種種評判標準,都很難去形容和界定,寧奕眼前看到的這個女孩,明明年齡不大,眉目當中帶著一絲痛苦神色,卻唯獨沒有稚氣,不是可憐和幼嫩,更不是成熟與老氣。

  是一種游離在人性外的東西。

  是神性。

  這個女孩,身上所具備的氣質,不像是人類,更像是一個獨立於世上的神祇。

  寧奕知道這個女孩是誰了。

  徐藏說的話一點也不錯。

  那個女孩……若是被人看到,那麼永遠都不會被忘記。

  兩個人的動作稍稍停頓,女孩的神情惘然而又猶豫,但是看起來並沒有想要關門的意思,寧奕的骨笛不斷顫抖,似乎很想推動寧奕進屋,尤其是那張此刻屋外看來略顯潮濕的床。

  寧奕屏住呼吸,抗拒著骨笛的推動力量,他從來沒有見過某個時刻,骨笛竟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自主意識。

  在短暫的安寧之後,兩個人的眼神平靜下來,之前的痛苦,似乎即將退去。

  下一剎那,腦海當中的力量轟的一聲砸落,像是一柄重錘砸在寧奕胸口。

  與此同時,女孩同樣面色蒼白,雙手扶門,幾乎站立不穩。

  外人很難理解,他們遭受的痛苦……是一種怎樣的非人的痛苦。

  忍耐,壓抑,幾乎快要爆炸。

  寧奕面色蒼白,指了指屋裡的那張竹床,骨笛不斷指引的方向……那裡似乎有著莫大的誘惑。

  他聲音沙啞道:「我想進去……坐一坐,就只是坐一坐,可以嗎?」

  女孩猶豫了片刻,她想起了過往別人告誡的種種警告,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她指了指寧奕的胸口,同樣面色蒼白,從鼻子裡哼出了聲音。

  「嗯……我要你的,那樣東西。」

  ……

  ……

  屋子裡有人壓抑痛苦的吼聲。

  有人按捺不住歡快的呻吟……

  到了最後,一片平靜,已經是夜了,光線散去,屋頂的渦流也散去,少年坐在床榻一側發呆,目光空洞而又木然,當然……他是痛苦的那一個,兩顆珠子的極寒和極熱都已經被他消化乾淨,屋頂的那些渦流,聚集了一小團發著淡淡螢光的「物質」,像是星輝,性質卻迥然不同,自己能夠消化兩股力量,就得益於這些神秘的螢光。

  女孩點起了屋裡的燭火,她把骨笛還給了寧奕。

  骨笛是寧奕保命的東西,身上最大的底牌。

  可是寧奕把骨笛交給女孩的時候……沒有猶豫,甚至沒有一絲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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