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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北境」完成最終的飛升。
東妖域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致使北境無法完成最終百分之百的進度,而這一招,便足以斃命。
沉淵神色不變,道:「命令所有陣紋師,沒有命令,不得外出離開城牆。」
「那……修築外壁?」
這是遲早要完成的事情。
「我有辦法……」
沉淵輕聲道:「讓他們不要擔心,先把內壁的修築工程結束,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好了。」
千觴君怔了怔。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相信師兄。
他明明知道……師兄如今連獨自行路也困難,可就是相信,哪怕天塌了,師兄也能一個人替北境扛下來。
沉淵君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就是有辦法讓別人相信他。
「另……將軍府來了一位稀客,這是一位年輕的大人物。」
說到大人物三字之時,千觴語氣認真地加重了三分,「他等在將軍府外已經一夜,他想見師兄一面。」
沉淵君微微有些訝異。
他深知師弟行事穩重,平日裡想見自己的人很多,除了光明密會那幾位,其他人可沒有資格。
即便是聖山山主,也不一定能見沉淵一面。
而站在將軍府二先生的位置上,整座大隋天下,能當得上一聲「大人物」尊稱的,是真真正正的鳳毛麟角。
再加上年輕這個前置——
恐怕就真沒有幾個了。
將軍府閣外,有人雙手合十,掌中摟著一串佛珠,眼觀鼻鼻觀心,披著一件水洗到幾近發白的青衫,如果只是他單獨前來,恐怕會因為衣著簡陋,而被北境鐵騎拒之門外。
然而此刻,青衫年輕人並非是孤身前來。
在他身旁侍奉左右的,皆是四境之內大名鼎鼎的強大存在。
佛門大名鼎鼎的伐折羅,道宣。
律宗大宗主金易。
光明殿大客卿宋雀。
以及瑤池聖主辜伊人。
這四位大修士,侍奉在青衫年輕人左右,這陣容實在驚人……北境鐵騎不敢攔也攔不住,這是整座東土最巔峰的一股戰力。
這五人若是聯袂出手,恐怕是能將妖族天下,都撕開一道口子。
「小僧雲雀。」
那襲青衫行了一禮,柔聲笑道:「以前多次在寧先生口中,聽聞大先生風采,心向神往,如今終於見到了。」
饒是有所準備,沉淵依舊有些驚訝。
他從師弟耳中聽說,雲雀為了見自己,在將軍府外等了一夜。
以雲雀的身份地位,只需通報一聲即可。
何必如此?
沉淵君望向這個清秀的小和尚,很難把這個樸實無華的身影,與傳聞中的地藏王菩薩聯繫到一起。
「小僧誠心想見先生一面。」雲雀笑道:「先生無需愧疚。」
佛門的他心通。
沉淵君心頭咯噔一聲,知曉自己失神之際,心念漏出,被雲雀看穿,但……這種看穿,倒並沒有不適之處,反而如沐春風。
「從靈山趕到將軍府,有些話,專程要對先生說。」雲雀認真問道:「不知先生……方便不方便?」
……
……
有些人,或許就是天生有著某種不可思議的親和力。
雲雀推著輪椅,與沉淵行走在北境長城的漫長烽燧台座一旁,駐守在北境漫長戰線的每一位甲衛,都能看到這兩道緩慢踱行的身影。
雲雀仿佛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夠讓人心神安靜下來。
沉淵坐在輪椅上,思緒都變得輕鬆。
「大先生應是許久未能好夢了吧?」雲雀推著輪椅,笑著問道:「我候在府外的這一夜,想必也是如此。」
沉淵輕輕嗯了一聲。
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我在靈山坐關之時……聽聞異動。」雲雀輕聲道:「來到北境長城,果然發現異樣,在那座大陣陣紋之外,有魂音干擾。大先生如今要做的事情,恐怕會因那道魂音,而受到干擾吧?」
沉淵君面色微變。
他回頭打量雲雀,卻發現這襲青衫的修為境界……自己竟是無法看破的。
地藏王菩薩,當年的殺力被譽為佛門第一。
捻火之後的雲雀,到底有多強?誰也不知道……而最重要的是,這幾年來,天都也好,北境也好,乃是四境聖山,都沒有人知曉關於這位靈山佛子的訊息。
一絲一毫,都不知曉。
在那場大火,那場大災變後,雲雀就匿入了光明殿。
「大先生雖不是佛門中人,但心卻與菩薩無異。」雲雀輕聲開口,道:「先前在內府的那些對話,小僧隱約聽到了些。」
坐在靈山,能聽北境異動。
想必內府的那些話……乃至自己在封鎖樓閣內的舉措,都沒有逃過雲雀的感知。
沉淵君低垂眉眼,開門見山道:「地藏菩薩有什麼指教,便請直說吧。」
「好。」
雲雀點了點頭,道:「北境長城外壁陣紋無法修築,大先生先前所說的辦法……可是準備以身飼幡,去面對那金烏大聖設下的伏殺之陣?」
沉淵君沉默了片刻。
他的辦法……
從來就是這麼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