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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載閉關,終於結束。
大隋的朋友,故人,也是時候見一面了。
「出去走一走?」
裴靈素一眼就看出了寧奕的心思。
寧奕笑著彈指,一縷劍光從遠方高空掠入庭院,化為一道貼地流光。
「走?讓柳十一瞧瞧我漂亮媳婦?」
裴靈素抿唇笑了,佯怒嗔道:「瞧你這嘚瑟模樣。」
「不知道柳十一還記不記得,當年在劍行侯府的日子?」
寧奕輕聲一嘆,然後嘿嘿笑道:「等會到了劍湖宮,我就是要嘚瑟,而且還要無情地嘲諷他,柳十一啊,瞧瞧自己都多大一把年紀了,還擱山上閉關練劍,不講男德,老不正經!」
丫頭咯咯地笑,挽起鬢角髮絲,登上飛劍,雙手環住寧奕腰身。
「走起——」
寧奕再次彈了個響指,飛劍啷噹一聲,緩緩爬坡,一波三折,好似遭遇雪崩,截截停頓。
寧奕愁眉苦臉道:「丫頭啊,五年沒見,沒少吃呀?」
「找死!」裴靈素惡狠狠變了臉,在寧奕腰間掐了一把。
寧奕哎呦一聲,連忙求饒,可惜這招並不靈驗,於是改變策略,高聲道:「紫山山主謀殺親夫啦……」
「你叫吧,儘管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裴靈素小臉冷冰冰的,依舊凶神惡煞。
這裡可是天神山,方圓幾里杳無人煙。
「噢……這樣的嗎?」
寧奕的笑聲忽然詭異起來。
他反過一隻手來,輕撓裴靈素的腰窩,那張凶神惡煞的小臉瞬間變了顏色,裴靈素哪裡是寧奕對手,拼命招架,然而不過三四回合就輸得丟兵棄甲,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連忙低聲求饒,俏臉通紅,什麼好夫君好相公好哥哥,一股腦通通甩了出來……
飛劍越盪越高,掠入雲層。
……
……
劍湖宮山頂。
柳十和徐來並肩而立。
「十一最近也不閉關,也不練劍了。」柳宮主摸著自己下巴,語氣甚是擔憂,道:「這孩子素來沉浸劍道修行,這是出了什麼差錯?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老柳……」徐來壓低聲音,意味深長道:「十一跟隨你,修行多少年了?」
柳十隻是稍稍一頓,便笑著回應,道:「自習劍起,二十一年三月十四天。」
這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傳人。
某種意義上,更是自己視為己出的子嗣。
徐來提醒道:「那麼……你算一算,十一是不是該到做些其他事的年齡了?」
做些其他事的年齡?
咯噔一聲,老宮主故作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嗎?」
這幾年,柳十一閉關極少,時常下山。
而且動不動就去天都,要麼就是奔赴北境。
「聽聞他最近與珞珈山的葉小瘋……葉小姑娘,走得蠻近的。」
徐來有些無語,望向柳十。
這劍痴師兄沉迷修行,恐怕終其一生都不知女色是為何物。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劍痴師兄手把手教出來的得意弟子,簡直與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每日除了練劍,就是閉關。
這幾年徐來看得很是憂心忡忡啊。
不過……如今看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雖然柳十一開竅晚,但好歹是開了竅的。
二人談話之間,一縷劍光,緩緩從雲層之中盪下。
「這是……?」
柳十微微一怔。
飛劍上一男一女,衣襟稍稍有些凌亂,日光沐浴之下,卻是各有三分仙姿聖魄。
「見過柳宮主,徐先生。」
寧奕雙手抱拳,行了一禮,然後單手輕攬裴靈素纖腰,落在山頂。
「寧大山主?」徐來笑了,「稀客啊。」
自天神山初辟之後,這五年來,大隋諸聖山的大修行者,已經更習慣稱呼寧奕「寧山主」,或是「寧劍仙」,而行走在外,「寧小師叔」這個稱謂,一般只有蜀山門內弟子才會使用。
至於「寧大魔頭」……喜歡喊這個稱號的故人,已經被寧奕打殺得差不多了。
「裴姑娘?」
柳宮主眼神一亮。
天下皆知,寧奕曾奔赴靈山求藥求醫,最終仍是無果……於是裴靈素只能自鎖於蜀山後山,無法外出得見光明。
不過轉瞬之間,柳十便明白了前因後果。
清白城週遊問道生死的消息,已經傳遍大隋天下,週遊處理道宗瑣事之後,便立即動身去了一趟蜀山。
想必裴靈素身上所謂的生死枷鎖,天道禁錮,從今往後,便不復存在了。
「恭喜二位了。」柳十雙手抱拳,笑著祝賀。
「我與夫君,乃為柳十一而來。」裴靈素同樣笑著回了一禮,目光望向劍湖宮深處,「如今十一……尚在閉關?」
說到這裡。
柳十神情複雜。
徐來替劍痴師兄開了口,淡淡道:「這小子倆月沒回來了,說是去天都了,也不知道跟葉紅拂去哪鬼混了。」
一時之間。
寧奕和裴靈素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發現彼此神情都有些古怪。
柳十一,不在閉關修煉,而是跟葉紅拂後面鬼混?
這一句話……信息量委實是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