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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奕看著師姐毆打溫韜師兄的畫面,腦海中把師姐跟賢惠溫柔聯繫到一起,冷不丁抖了個寒顫,狠狠灌了一口酒。

  他順著二師兄的話,笑道:「師姐的確賢惠溫柔,蘭香慧質……但……」

  感知力天下無雙的千手,向二人喝酒的方向投了一個極其隱晦的觀察目光。

  寧奕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樣。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最關鍵的是師姐酒量好啊!千杯不醉,而且酒品好!」寧奕目光炯炯望向齊鏽,道:「二師兄,你覺得呢?」

  「嗯?」齊鏽挑起眉頭,沒有等來自己想像中的轉折,「你說的……有點道理啊……」

  寧奕舒了口氣。

  「那你說,既然師姐這麼完美……為啥現在還嫁不出去呢?」

  齊鏽手指摩挲下巴,挑了挑眉毛,壓低聲音,本意是只讓寧奕一個人聽到。

  他還露出一個小師弟你懂我意思吧的神情。

  寧奕額頭嗖嗖嗖冷汗。

  話音剛落。

  千手的傳言,便在兩人站立位置響起。

  「齊老二。」

  齊鏽嚇了一個大跳,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唰地一聲原地蹦了起來。

  一隻手拎著已經神志不清的溫韜,另外一隻手拎著超大酒罈子,一路走了數十丈,千手笑眯眯找了塊清涼的山下石墩坐了下來,溫柔笑道:「溫韜酒量不行啊,換你來。」

  瞎子面帶驚恐,忽然明白了小師弟之前那番話的良苦用心。

  「不了不了……師姐……我也不行的……」

  齊鏽想要抽身,但絕望地發現……自己肩頭被一股巨力壓制住,抬頭一看,竟然有一尊巨大的菩薩怒目俯視。

  師姐用涅槃的領域籠罩了自己!

  不至於吧?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千手輕輕叩指,封了齊鏽的氣血,星輝,接著掌心一拍,一壇等人高的巨大酒罈,從山下陣紋中飛出,落在齊鏽面前,幽幽道:「來,幹了它。不准動用星輝,劍氣化酒。」

  齊鏽雙腿一軟,看著這巨大酒罈。

  不准動用修為化酒……這酒罈子,都夠自己泡澡了啊!

  「都說酒後吐真言……二師弟啊,你剛剛的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為什麼我這麼溫柔,體貼,還嫁不出去呢?」千手微笑道:「喝吧,不用跟師姐客氣。」

  齊鏽向寧奕投去求助的目光。

  寧奕陡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哈哈笑道:「那個,二師兄啊,真羨慕你……有口福了。丫頭還在後山等著我,我我我,我先撤了啊?」

  後面幾個字,也是顫抖的,他哪裡敢溜啊,心驚膽戰望向師姐。

  千手淡淡嗯了一聲。

  寧奕如釋重負,直接以空之卷點碎風雷山和後山禁制前的屏障,一步就掠出數百丈。

  他以指尖觸摸奇點符籙,踏入後山。

  在這一刻——

  蜀山的喧囂,歡笑,所有的聲音,芳華。

  全都消散。

  ……

  ……

  後山有一條小溪。

  第一次,以執劍者身份,踏入後山的時候,寧奕被阻攔在那條小溪外。

  一次,十次。

  數不清多少次。

  這條小溪,像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將日夜昏曉割開,小溪的那一邊,是始終靜謐而唯美的後山洞天。

  不論是人間大雪,亦或是艷陽高照,這裡……永遠都是這副模樣。

  寧奕神情恍惚,他像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耳旁是樹葉婆娑的輕舞,細碎的葉片與風聲交撞,迸發出極輕的撕裂聲音,很好聽,很悅耳。

  浸染了酡紅日光的溪水,蕩漾出數萬片灼目的鱗光。

  溪水沖刷著連接河床的大石,也沖刷著雪白的膝蓋。

  卸下髮簪,任由長發瀑散的裴靈素,赤足踩在小溪上,及膝的紫色紗裙隨風飛揚,裙擺如流火,雪白如羊脂的肩頭落了三四片長葉。

  寧奕怔怔看著眼前的女孩。

  輝光籠罩下,丫頭面容一片模糊,但眉目間的笑意,卻給人一種直抵靈魂心底的溫柔。

  她伸出了雙手。

  他也如此。

  這個世界變得寂靜,除了葉落的沙沙聲音,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樹梢頭的猴子,圍觀著這一幕,忽然覺得啃了一半的果子都不甜了。

  ……

  ……

  「真~不~戳~」

  猴子仰首喝著酒,大著舌頭連連讚揚。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丫頭竟然破天荒給自己來了這麼多酒?

  他愜意地在酒罈子中,躺成一個大字型,抓著腮幫子上的猴毛,懶洋洋問道:「小寧子,這一架,打得如何?」

  寧奕神色凝重起來,回到後山,跟丫頭溫存之後,他說起了長陵之行所發生的事情。

  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那場蕩平小無量山,擊殺聖君的神戰。

  真正來說,蕩平小無量山的,不是寧奕。

  而是大聖爺。

  在聖墳的戰鬥,已經超越了寧奕的認知範圍。

  「這一架……打得太快了。」寧奕坦白,撓了撓頭,好奇問道:「大聖爺,您老跟那位聖君是什麼關係啊?」

  言語之間,似乎是很久之前的老熟人。

  「什麼狗屁聖君……」猴子嗤笑一聲,道:「老子不認識這玩意兒,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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