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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仇白帝之事,並不急切。

  「前輩,我做好準備了……還請將純陽氣,借一縷給我。」寧奕深吸一口氣,緩緩來到籠牢之內,他伸出兩根手指,作勢比劃,捻了一條極其狹小極其狹小的縫隙,笑道:「那麼一丟丟的純陽氣,就夠了。」

  ……

  ……

  十日轉瞬便過。

  對於生活在皇城的凡俗百姓而言,這十日,便是十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升日落,一百二十個平凡無奇的時辰。

  對於來自四境的修行者而言,這十日,雖是彈指即過,但卻極不尋常。

  太子殿下宣布將十日後的宴席,擺在長陵山腳之下,這十日皇宮的侍衛可沒少忙活……這個舉動背後的含義,讓廟堂聖山都猜測紛紛。

  宮內的消息是說,慶功宴擺在長陵,乃是那位宴席主角,寧大都督的意思。

  太子尊重了寧奕的意願。

  而且據說,今日宴上,這位打下東境大澤的寧大都督,將會入陵刻碑,將自己修行至此的劍道感悟,刻錄在長陵的陵園碑石之上!

  這可是一件大事!

  大隋國祚綿長,歷代英傑,修行天才,但凡境界突破星君,成為一代「宗師」,便有機會踏入長陵,留下自己的道統……以此激勵後人,也在這光明皇帝所遺留的古老墓園,留下屬於自己的一份造化!

  這是實力的象徵,也是地位的象徵。

  寧奕,如今論身份,論境界,都達到了入長陵刻碑的地步。

  他願意在這裡留下自己的「道」,其實是大隋天下的好事。

  縱觀歷史長河,許多大修行者,畢生孤獨,寧願自己的道境消散人間,也不願在長陵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場宴席擺在長陵山腳之下,不過未時,便已經有了到宴者。

  昆海樓左使顧謙,未時一過,便早早來到了長陵。

  他在,張君令自然也在……兩人在天都內,幾乎是形影不離,張大樓主面頰上蒙著青布,輕輕抿起嘴唇,小心翼翼舔著顧左使買來的糖人,像是一個稚童,許久才捨得舔上那麼一小口。

  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一些「不同尋常」來。

  昆海洞天出世,剛剛踏足人間的張君令,心思純潔,倒是沒覺得粘著顧謙,有什麼問題……只不過這兩人確實般配,郎才女貌,位高權重,外人流言傳來傳去,沒人反對。

  都是一片褒讚之聲。

  昆海樓下的幾位直屬使者,暗地裡談論起來,實打實一副羨煞模樣,直嘆顧謙大人人品好運氣也好,踩了狗屎運,白白撿到張樓主這麼一位又傻又可愛的粘人姑娘,真是一樁好姻緣。

  昆海樓的兩大「司首」來了。

  其他人哪敢不到?

  三司六部,聽聞顧謙到了長陵,各個啟程,不到半個時辰,長陵已是一片熱鬧,諸位官員已經在宴席席位上聊了起來……可惜長陵山腳下霧大,離了五步就看不見人臉,大家舉杯踱步,能遇到哪位嘮上幾句,全憑運氣。

  天都很久沒有這麼熱鬧的宴席了。

  東境一戰,對天都精氣神消耗極大,往日裡,單單是處理流民,饑荒,兵亂,便讓各部的官員焦頭爛額……此戰大勝,實在值得單獨擺上一席。

  這場慶功宴設在長陵,吸引了大量修行者,江湖遊俠兒,他們來得比顧謙還早,因為有昆海樓使者巡守的緣故,只能群聚在長陵山霧外,五里左右的位置,即便有磅礴霧氣掩蓋,依舊能看到一片連綿的人潮,灰壓壓的一片。

  這些人,有的提早一夜就住下了,有的聽到風聲就搬著油布帳篷在長陵山腳旁邊住下了……為的,就是親眼看看「寧大都督」的風采。

  聽著山霧外嘈雜的聲音。

  顧謙皺起眉頭,自言自語地喃喃問道:「已經快申時了,寧奕……是不是該到了?這麼多人等著,他不會遲到吧?」

  刻錄碑石的時辰,就訂在申時。

  遠方的喧囂忽然熱烈起來,百官起身,向著霧氣擴散的方向膜拜頂禮,太子殿下這次沒有乘車,而是親自騎馬,身上所著也並非是正式場合的禮服,只是披了一件簡單的華服。

  李白蛟沒有一絲一毫的架子,他只帶了兩位「近侍護衛」,酒泉子和雷雲子,兩位老人一左一右,一同陪太子騎馬而行。

  涅槃境大能,刻意收斂自身威壓之後,看起來與尋常修行者沒什麼區別,只是戴上斗笠,披上紅拂河使者袍後,兩位老人的身姿看起來都極挺拔,隱約透露出一股刀鋒的硬澀氣質。

  這一次,太子沒有帶海公公。

  除了這兩位涅槃,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對引人注目的「主僕」。

  主人騎馬,僕人牽行。

  坐在馬背上的女子,正襟抬首,一身氣質,出塵超凡。

  如仙子落入凡塵。

  徐清焰今日出席,套了一件黑紗質地的月華十幅裙,肩頭披羊絨小坎肩,那張國色天香的姿色完完全全被皂紗擋住……這次她戴的不是先前僅僅只能遮掩面容的帷帽,而是更為寬長的冪籬,冪籬皂紗幾乎罩住整座上半身,但材質輕柔,即便有所遮掩,透過紗絲,依舊可以隱約看見細膩如雪的肌膚。

  僕人小昭,則是著一件簡單質樸的白絨比甲,沒有遮掩面容,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意,牽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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