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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來了。
出來了。
「砰——」
菩薩雕像破開,一道尖銳嘶吼的長嘯響徹古寺,一縷漆黑影子拉得極長,如箭矢一般射出,而令谷小雨清雀都沒有想到的是,這道長嘯音中,竟然還有恐懼意味。
清雀瞬間拔出雪舌切。
而那道拉長的影子撞在雪舌切上,將勢不可擋的青衫女子直接撞得倒飛而出,脊背接連砸塌三四座寺院危牆。
「這……」谷小雨有些發蒙,邪典祭祀召喚出的東西,似乎是在逃命?
整座菩薩雕像支離破碎,裸露出一個極其隱蔽的奇點,那裡就是整座邪典祭祀的核心陣紋。
而奇點暴露的那一刻——
啪嗒一聲。
有人一腳踏出,來到人間,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踩在這道狂亂逃竄的影子盡頭,任憑另外一頭拉得極長。
他輕聲嘀咕了一句終於出來了啊。
然後舉起自己手中的雪白紙傘。
一劍如棍棒般敲下。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寺廟之中,濃郁到化散不開的血污,黑暗,在這一劍下,瞬間消融!
光明大作——
谷小雨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一記輕描淡寫的砸劍,直接滅殺邪典黑影的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喃喃道。
「小師叔……」
第1126章 求助訊令
菩薩雕像傾塌破碎,西嶺境內的邪典祭祀,終於打破屏障……而奇點那一邊所召喚出的「影子」,在出世的那一刻,就被打得支離破碎。
谷小雨怎麼也想不到。
邪典祭祀召喚出來的……會是自己的小師叔。
腦海里閃過陳懿先生所說的那些話。
「天都神海陣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你師叔可能被困在某座秘境裡了……」
太子的推測,一點也不錯。
寧奕從雲海催動「空之卷」離開之後,本該抵達大隋將軍府,但由於第一次跨越如此距離,傳送出現了偏差。
不僅來到了西嶺。
而且還被困在了某座「秘境」之中。
菩薩廟內,風雪繚繞,虛空之力在雕像台座之上匯聚,隱約化開成為一座破損門戶。
寧奕身後,還有一道紅色倩影,緩緩踏出。
這是谷小雨始料未及的,他目瞪口呆看著那襲驚艷紅衫,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寧師叔,這難道是……」
「沒錯。」寧奕按住小傢伙腦袋,笑眯眯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珞珈山葉紅拂,按輩分來說,你該喊一聲葉師叔,不過你喊她一聲瘋師叔,她會更開心的。」
葉紅拂幽幽道:「寧奕,你在妖族對我做的事情,我會原封不動轉告給裴姑娘的。」
谷小雨如遭雷擊。
什麼……?!
師叔在妖族天下對葉紅拂做了什麼?
這葉瘋子,還開不起玩笑了啊……寧奕滿頭黑線,「我說葉大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葉紅拂冷哼一聲,拂袖負手,離開門戶,雙足緩緩落在菩薩廟中。
傾塌的菩薩廟,被一股玄妙之力維持在將塌未塌的狀態,某位有心人費盡心機設計的「邪典祭祀」,停滯在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境地。
要說失敗了,也不是,畢竟真正召喚出了「邪靈」。
要說成功,那就更不是了。
影子脫胎出竅的那一刻,就被寧奕一劍打爆。
苦心設計,功虧一簣。
葉紅拂眯起雙眼,打量了一圈菩薩廟景象,看見了那七具無頭屍體,皺起眉頭,「這裡發生了什麼?」
不知為何,看到葉紅拂,谷小雨就覺得一陣心悸。
這位珞珈山小山主,身上有股難以言喻的肅殺之氣。
他乖乖將清白城案的過程交代了一遍。
「邪典祭祀麼……怪不得此地血腥氣如此濃郁。」寧奕神情凝重起來。
事關影子,便絕無小事。
「聽說在東土發生過類似的『祭祀』。」葉紅拂看似不經意地點了一句,「聽說某人在小雷音寺大展神威啊。」
言外之意,是想問問自己,看出什麼了沒有。
畢竟執劍者的秘密,如今還不方便給谷小雨透露。
寧奕搖了搖頭,道:「這些人藏得極深,想要挖出來恐怕要花費許多功夫。」
當初戒塵為了顛覆佛門香火,甘願在靈山埋下長達十年之久的布局。
西嶺的邪教徒,想必會更加謹慎……只是這次布局祭祀邪靈,正好被自己撞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不過……這到底是巧合呢,還是一個必然?
寧奕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一陣青芒在掌心如玉質般流淌匯聚,聚攏復散,明明是對準將軍府開啟的門戶,執劍者之力卻將自己傳送到清白城。
「清白城。」他在心底輕念了這三字。
自己從小就被扔在這片地帶長大。
空之卷又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是想提示自己什麼嗎?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寧奕甩了甩頭,他望向傾塌倒下的殘壁,之前悍然揮刀的青衫女子,此刻捂著腹部,緩緩站起。
這青衫女子身上有一股出塵脫俗的「氣」。
佛門修行者,無論到哪都不用自報家門,所謂虔誠教徒,必有願力相助,放在東西兩邊都是如此……這女子只需要一眼看去,便能看出是一位道宗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