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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劍光如若開天,將火紅赤龍直接開膛剖腹地切斬開來!
兩道年輕身影,「砰」的一聲,撞在雨幕之中。
……
……
低沉的雷聲在穹頂迴蕩。
一行人在書院門口匯聚,聲聲慢的神情帶著愧疚,撐著油紙傘,輕聲問道:「師妹決定要走了?」
已經卸下書院學生服的玄鏡,坐在溫暖乾燥的馬車車廂內,她望向師姐,眼中里的意味有些複雜……閻惜嶺的事變,固然她只是一枚棋子,但書院畢竟做出了讓她失望的選擇,因為李長壽之死,導致道宗第二次發生了突變,自己的母親在救治下緩緩醒來,西嶺的教宗陳懿也重新恢復了自由和權力。
「太和宮需要我。」玄鏡低著頭思考了一會,望向師姐,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師姐不必自責。」
琴君傘下的身形稍稍僵硬。
院長蘇幕遮沒有出席今日的送別,來到此地的多是白鹿洞弟子,那些女弟子望向玄鏡,眼中大多有羞愧,慚愧之色。但他們都是無奈之人,在大勢之下,書院必須要向皇權低頭。
道宗的車隊停在書院門口,遠方天藍色的馬車緩緩而來,在麻袍道者的群簇之下顯得異常矚目,陳懿親自下了馬車,來到了玄鏡的車廂處,看著這位未來的太和宮宮主,並沒有因為其年齡而如何不滿,相反,報以一個溫和的笑容。
「托教宗大人的福,母親已經好了,只不過神魂疲憊,如今在單獨的車廂內休息。」玄鏡柔和開口。
「無恙便好。」陳懿點了點頭,輕輕道:「替我向玄珠夫人問好……太和宮的事情,我回到教宗之後會第一個解決。你其實可以多留在天都一會兒。」
閻惜嶺的事情他也聽說了,書院被強制滯留,此事怪不得聲聲慢,只能說大勢壓人……但身為教宗,陳懿須從大勢考慮,他還是希望能和書院的關係好一些。
「不了……」玄鏡搖了搖頭,面色蒼白,道:「我並非是因為怨念而遠離書院,而是想要回去看看父親的屍骨。那裡畢竟是我的故鄉。」
「明白了。」教宗聽了這句話,心裡一軟,也不勉強,「隨我啟程吧。我們一起回西嶺。」
馬車即將遠行。
三匹鐵騎由遠及近地奔行而至,在遠方撕裂雨幕,猶如一幅潑墨畫卷——
「玄鏡姑娘!」
遠遠的便有聲音呼喊。
車內女孩心中一驚,她連忙掀起布簾,探出半顆腦袋。
谷小雨,溫韜,吳道子,縱馬而來,前面的小傢伙春風滿面,後面的兩位長輩神情有些無奈。
谷小雨「吁」的一聲勒馬而停,少年兜轉著韁繩,騎著與瘦弱身形不符的大馬原地轉了一圈,沐浴細雨,笑道:「我與你一起去西嶺吧。」
玄鏡怔住了。
「谷霜……你……」
少女錯愕之後,臉上浮現了久違的笑容,她欣慰的搖了搖頭,道:「你那位小師叔還在天都呢,此去西嶺不會太平。」
「正是因為不太平,所以我才要跟著去呀。」
「至於寧師叔,我跟他打過招呼了。」谷小雨露出那副標誌性的傻笑,憨憨說出了寧奕教他的那句話。
「這次我隨你去西嶺,下次你隨我去蜀山吧。」
僅僅一句話。
少女滿面緋紅。
……
……
「鐵律失控,二殿下趁機逃離了天都。」
「齊虞娘娘被發現自縊於宮中……」海公公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道:「殿下,東境要開戰了。」
馬車行得很慢,非常慢,太子坐在車廂內,一路觀賞著山道景色,如今走的這條路頗有意思,正是通往閻惜嶺的小路。
海公公碎步走在車廂旁邊,看著殿下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心想殿下還真是好氣魄,在宮內埋伏了如此多的重兵,早就預料到了二皇子會來,如今被掙逃了,竟然面色毫無波瀾。
兩旁山石破碎,顯然經歷過一場大戰,只不過這場大戰留下來的痕跡異常慘烈,兩座山嶺都破碎了,皇族的陣法開道,才能讓輦車通過……這已經不是命星境界大修行者能夠製造出的破壞力了。
沉淵君和朱密,便是在此地打了一架。
「讓三聖山拉開防線,按照靈山條例,他們攻我們守。他們不攻,我們就這麼耗著。」太子輕聲道:「這一戰遲早要來……不過如今,我也準備好了。」
行至此處,霧氣搖曳。
竟然平白無故的,出現了山霧,駕車的紅拂河使者覺得有些不妙,但太子輕描淡寫地開口,道:「繼續前進。」
於是馬車繼續前進,而前方竟然緩緩浮現了一座巨大山體。
不僅僅是紅拂河使者,連海公公的神情都發生了變化……這裡本來應該是空的才對!
等等。
還有一種可能。
「停下吧。」李白蛟拍了拍椅背,起身下了馬車,他背負雙手,站在那座籠罩在霧氣中的古山山腳,此刻的能見度已經低到伸出一隻手,目力無法看清五指。
「你們在此地候著我。」
海公公欲言又止,他有些擔憂地看著霧氣中的長陵,最終提醒道:「殿下,守山人已經不在了。」
守山人死在了烈潮中。
太子站在山腳下,他未有絲毫動作,面前便徐徐浮現一座星火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