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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地界,地大物博,囊括在這片聖地淨土中的城池,便有好幾十座。
山脈,古城,河流。
這幾乎是一座完整的,自成的世界。
比起那些仙家術法孕育的「洞天」,靈山的靈氣,陣法,生靈,浩瀚程度,遠勝數十倍,上百倍!
寧奕猶豫了一下,回頭望向府邸,無奈笑道:「這些日子呀,總是說要帶她去看一看,但一天十二個時辰,有時候要睡上十個時辰。」
雲雀的眼神微微變化了一下。
他輕聲道:「下周有一場盛大的遊行,我會去『浮屠石窟』,取出『大願禪杖』,接下來會去師祖閉關之處叩門,請求師祖出關,同時傳授我捻火秘典。」
盂蘭盆節。
佛門最盛大的節日。
尤其是今年,地藏菩薩捻火證道,一位屬於靈山佛門的活菩薩出現了!
今年的盂蘭盆節,必定會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狂歡。
寧奕能夠想像到下個月的畫面了,按照佛門規矩,雲雀會以「禪杖」點燃浮屠古窟的願火,將靈山沉寂數百年的氣運大勢,重新燃起。
「寧先生……」
雲雀溫和笑道:「一起見證吧。」
……
……
寧奕目送雲雀離開天清池。
短短的幾個月。
他親眼見證了小巽寺的佛門少年,在捻火之後,身上氣質的巨大轉變,原本那個溫順如小鹿的少年,在數月之後,似乎變成了一頭獅子。
「地藏麼?」
寧奕看著雲雀的背影,腦海中將少年隱約與石窟里的那尊巨大佛像聯繫起來。
地藏。
手中金錫,振開地獄之門。掌上明珠,光攝大千世界。
若隱若現的霧氣,纏繞在那位年輕地藏的身上,他似乎破開了十境,又似乎停在十境之內……即便是寧奕,此刻竟也有些看不穿雲雀的修為了。
在靈山境內,捻火菩薩,幾乎是無敵的。
因為有願力加持。
本身捻火菩薩的戰力,在涅槃之前的同境之中,就是橫掃無敵,如果雲雀真的破開十境,在命星境界穩固下來……
靈山便真的多了一尊大高手。
「或許宋雀先生說得沒錯,」寧奕喃喃自語,「要不了多久,靈山就會多一位涅槃的大菩薩。」
宋雀先生離開之後,與他還有書信往來。
宋伊人在長白山寫了封信,告訴自己,他和硃砂過得很好,要跟老爹進行一場短暫的修行,在盂蘭盆節正式開始之前,會回一趟靈山。
大雄寶殿的那位邵雲大師,身體已經衰弱到了極點……唯一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親眼看到靈山願火的點燃。
盂蘭盆節!
……
……
丫頭這一次睡了整整四天。
四十八個時辰!
寧奕候在她的身邊,望向床榻,不斷以命字卷推演丫頭的未來。
三卷古書,繚繞在他的身旁。
「山」字卷,汲取天地之靈氣,天清池的湖水轟隆隆徹鳴,不斷發出轟鳴,將靈氣和養魂之息送往寧奕和丫頭的三丈空間之中,形成一顆霧氣模糊的水球。
「命」字卷,主體不在寧奕手上,在徐清焰身上,但並不妨礙寧奕以執劍者身份動用「推演之力」。
他想要硬生生打破規則,看到丫頭的一縷生機。
就像是徐清客那樣,卦算大隋國運,找到刺殺太宗的那一縷希望。
寧奕要逆天而為。
當他運轉「命字卷」時,三丈空間內的靈氣都快被因果扭曲,一道一道的混沌氣運,捶打在寧奕的神魂,竅海,肉身之上!
這是大禁忌。
關於「未來」,推演之術可以窺探一斑。
丫頭的身上,一片死氣,灰濛濛的,像是在風雪原棺木里的那樣,天機在她身上被屏蔽了,根本無法卦算。
寧奕的強行推演,只會引動天道規則,對他進行「責罰」。
雷鳴,風雪,各種寂滅,在寧奕身上反覆出現。
盤坐在丫頭床榻前的年輕男人,髮絲變得枯白,肌膚變得干黃,胸膛乾癟,一副衰敗模樣,但因為有「生字卷」的存在,源源不斷有生機從「生字卷」中傾瀉而出,落在寧奕身上,幫助他對抗天道。
身形枯瘦的年輕男人,眼神愈發明亮。
他努力窺探那縷灰霧,想要看一個「未來」!
之前無法窺探,因為盂蘭盆節太早……而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寧奕雙手十指嵌入掌心,生字卷的氣機運轉到了最大,在這一刻,渾身的竅穴都砰砰砰發出炸響,枯白髮絲重新變得漆黑,整個人的脊背不再佝僂。
就像是回到了與東皇交戰的那一刻!
巔峰狀態!
「給我開!」
三卷古書,都被寧奕運轉到了極點,硬生生在這天機之間,找到了一縷縫隙!
灰霧破碎。
他看到了一角未來!
……
……
片刻之後,寧奕後背貼靠著石壁,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面頰上儘是汗珠……已經太久沒有如此疲倦過了。
三卷古卷,兩卷實體,一卷虛影,都變得極其黯淡。
尤其是生字卷。
幫助寧奕強行對抗天道,所犧牲的「生機」,恐怕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