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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丫頭接過一枚眼瞳,輕笑著捻了捻,在掌心掂量一二之後,狠狠將那枚「雷之眼瞳」擲出,轟隆一聲,那枚純粹的眼瞳瞬間化為萬千雷光,撞向後院的某座石壁,在寧奕心驚膽戰的「轟鳴」聲中炸開無數道白光,璀璨如白晝的灼光消散之後……一切恢復如初,那塊石壁連一絲一毫的裂紋也沒有浮現,無數道雷光則像是蛛網上粘稠的蛛絲一般粘附在石壁上,又像是有著韌性的觸手緩慢回攏,最終一點一點,重新凝作「眼瞳」。

  裴靈素有些失望的感嘆道:「即便是純粹的『雷』,也無法打通兩座府邸之間的陣法,那位天清池主看守的太死了……我還以為這兩枚『眼瞳』能在接下來的破府之中有所作用。」

  寧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傻丫頭,天清池主可不是傻瓜,且後來人未必就會先破西嶺風雷之術……若是這裡獲得的『寶物』能夠破壁,那他這府邸可不成了笑話。」

  丫頭嘻嘻笑了笑,「這兩枚瞳孔,若是贈予專門修行『風雷』的人,那麼修行進境必會一路高深,只可惜對你我無用。」

  「週遊先生若是還在,那麼這『風與雷之瞳』便是送給他的回禮了……」寧奕抬起手來,將兩枚瞳孔收入囊中,他思忖片刻,道:「我與律宗大宗主說過,在府邸內得到的『寶物』不會私吞,但執劍者和影子不可暴露,若是給出這兩枚眼,律宗的多事之人追究出來,便會牽扯出許多麻煩。」

  裴丫頭收攏笑意,神情嚴肅道:「浴佛法會內神秀的死因還有秘密,宋淨蓮幼年時候中的蠱還未查明……影子在小雷音寺的借火絕非偶然。這靈山之中,除了大客卿寥寥幾人外,其他人不可信。」

  靈山之中有內「鬼」。

  這也是寧奕的看法,鳴沙山的叛亂謀劃的實在太過「順利」,單單憑藉具行,的確足夠策劃出這起驚天動地的竊火案,但還有許多不合理之處……大客卿在路上說過,靈山之中心意不齊,逆賊藏身,而且不易查出,在這淨土世界內太多生靈,苦修者,想要徹查根本不可能。

  「若是府邸之內,儘是執劍者和影子的秘辛,那麼出去之後……這些寶物給不得,我就只能給出幾把名劍,作為謝禮。」寧奕無奈道:「來了靈山,白吃白住,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啥時候那麼好心了?」丫頭撇了撇嘴,「我聽外面的弟子說了,律宗大宗主就是茅坑裡的狗屎,又臭又硬,脾氣爛得狠,在天清池外三番四次的阻撓我們,你還送劍?」

  寧奕咳嗽一聲,「離開天清池後,金易在靈山兩宗面前對我們賠禮道歉了。」

  「哦豁?」裴丫頭相當開心的笑了起來,「還能有這離譜事?」

  「律宗大宗主,人是不壞的。」寧奕站起身子,在陽光之下環顧著這座後院,抖了抖袖袍上的塵埃,搖頭道:「以前我走哪得罪哪,去一趟青山府邸,得罪了三座書院,去一趟東境,得罪好幾座聖山,那時候覺得我背後有人,手裡有劍,什麼都不怕,所以肆意妄為,也傷害了許多人……過了很久我才發現,這並不是所謂的『鋒芒』。真正的『鋒芒』是內斂的,藏在鞘里,不閃則已,一閃便要取人性命,劍修的劍也不是拿在手上,而是放在心上的。」

  裴丫頭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她輕聲問道:「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寧大魔頭』。」

  「不是寧大魔頭,是寧先生。」寧奕微笑道:「這世道以拳頭講道理,金易拿他的十八銅人跟我講道理,他敗了,折了顏面,賠禮道歉,這是君子之道,既然律宗以道理相待,我便以道理相還。」

  裴靈素笑眯眯道:「所以寧先生真就把『劍』放在心裡了唄?」

  寧奕伸手彈了彈自己腰間的細雪劍鞘,發出清脆的啷噹聲音,「劍在心裡,道理在腰間。」

  裴丫頭笑盈盈再問道:「那寧先生的心裡就只有劍咯?」

  寧奕眨了眨眼,他上前一步伸手攬住裴靈素的細腰,將她一把揉進懷裡,下巴擱在腦袋上,悠長道:「還有一個傻丫頭。」

  ……

  ……

  靈山山門,城牆之外,有馬蹄之音。

  城牆上的巡守弟子,靈覺警惕,在地藏菩薩入城之後,靈山世界的「看守」便變得嚴格起來,或許是因為新生佛子的鼓舞,整座古城的「精氣神」都迎來了崛起。

  律宗的某位持令者,皺起眉頭,抬起一隻手,示意弩箭懸而不射,陣紋不用急著觸發,在浴佛法會之後,鳴沙山的消息一直沒有傳來,兩宗的大宗主都交代了,小雷音寺的消息要第一時間入城……如今算算時辰,也該到了消息入城的時候了。

  然而黃沙之中,白馬顯形。

  只有兩匹孤零零的駿馬,馬背上一灰一白兩道窈窕身影,皆是裹著泥塵,一路風塵僕僕,看得出來幾多滄桑,即便隔著一陣黃沙也能看出馬背上二人的疲倦……二人的影像遙隔黃沙,低俯馬背,遠遠看去,都能看出一片狼狽。

  持令者皺起眉頭,敏銳的捕捉到了遠方黃沙地中的血腥味。

  這二人負傷而來。

  他面無表情,抬起的那隻手,指尖已經有了叩下的意思,他可不管什么女子,什麼傷患……靈山的威嚴不可僭越,即便隔著好幾里地,也能看出來,對方的衣著不是佛門的苦修者,既然如此,何必來靈山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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