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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北去?」雪月不明白,「那又如何?」

  「往東去,說明去的是東海璇璣島,而往北去,說明……」周聘婷的聲音不覺抖了一下,「去的是京城!如逸,北邊有什麼港口?他們最可能往哪個港口登岸?」

  「萊州,或者津州。」樓如逸道,「最有可能的是津州,因為津州是最接近京城的一個港口,從津州到京城,日行不過一天半。」

  「那走海運,從餘杭到津州要花多長時間?」綠綺著急地問道,「時間可來得及?」

  「來得及,否則我不會這麼急著告訴你們。」樓如逸道,「咱們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綠綺姐姐,你有沒有方法儘快通知京城。」

  「我讓紫宸衛加急前往,十日之內一定能到京城,只是……這奏摺該怎麼寫?」綠綺很為難,難道要照實說麼?若是女帝知道樓公子隱瞞不報,直到此時才說,會不會怪罪下來?

  「我來寫,照實寫。」周聘婷吩咐道,「雪月,準備筆墨。」

  「是。」雪月立刻去準備。

  周聘婷提筆飛速寫著,不一會兒便將紙張抬起,小心地吹乾,摺疊塞入信封中交給綠綺。「儘快送到京城,這一來一回足足有二十天,恐怕餘杭也會有危險,千萬不能耽擱。」

  「是!」綠綺立刻動身,將信件交給附近的紫宸衛。

  時光如電,轉眼便是一月,這一天,周府再次迎來了客人。

  「在下東海璇璣島島主樓哲。」來人面容清癯,風姿清雅,一身青袍飄飄若仙,「請轉告周府主人,就說我是為了小兒的婚事來的。」

  「原來是樓島主。」二管家周忠早得到了消息,望了一眼樓哲身後的少年,正是樓十五。他賠笑道:「不巧得很,我家小姐不在府中,請樓島主改日再光臨鄙府吧。」

  「不在府中麼?」樓哲閉上眼靜了一會兒,又復睜開眼睛道:「距離府門二十丈之處,有個人腳步輕盈,呼吸綿長中略帶滯礙,身上帶著寒氣,想來便是府中的小姐周十六娘,管家為何要欺騙在下?難道是看不起璇璣島麼?此事關乎小兒終身大事,為了慎重起見,在下只能硬闖了!」

  周忠聞言不禁大急,趕緊讓人去稟報,然而沒一會兒,周聘婷的聲音便響起了。「樓島主好大的口氣,我周府也是你說闖便能闖的麼?」

  她帶著綠綺而來,在府門前盈盈一站,眼中滿是寒意。「都說賓主之道,看來樓島主是不打算做周府的客人了。」

  「是不是客人,還看周府的意思。」樓哲負手道,「聽小兒說,周小姐不承認與小兒的婚事?」

  「十五公子沒有婚書,叫我怎麼相信?」周娉婷伸手道,「樓島主若是為了此事而來,我只問一句:婚書呢?」

  「婚書已被樓如逸那險惡之人搶走,周小姐何不問樓如逸呢?」樓哲道,「再者,婚事是我與你父母定下的,男女婚約,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日咱們兩家聯姻,請的是餘杭大儒蘇建保的媒。周小姐,你難道要違背你父親的遺命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聘婷淡淡一笑,「如今我是周家家主,也是周氏一族做主的人,我說這樁婚約作廢,周氏一族上下,誰敢說個不字?」

  「你……」樓哲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登時面帶寒霜,「周十六娘,你一個女子,竟敢悔婚不成?」

  「悔不悔婚,全看樓島主拿不拿得出婚書,再者,就算悔婚又如何?」周聘婷抬起下巴,面帶傲然之色。「周氏偌大的產業我都能說了算,難道我小小的終身大事卻做不了主麼?樓島主倒是在周氏一族中問問,誰敢做我周十六娘的主?」

  周氏一族上下都靠周家這一房養活,恨不能將周娉婷捧到天上,誰敢說一個不字?

  樓哲雖是武林中人,卻從未見過這樣傲烈的女子,一時竟找不出話來反駁。她確實沒有父母兄長了,又是周家當家之人,誰敢做她的主?

  「爹,你看我說的不錯吧?」樓十五憤然道,「這周十六娘已經被樓如逸那小子迷昏了頭,哪裡還能聽得進常理?當真是下流無恥!」

  周聘婷能容忍別人說她本事不行,但決不許人侮辱她在意之人,因她在世上在意的人,統共也就剩下那麼一兩個而已。

  「樓島主,我倒想問問,什麼才是卑鄙下流,無恥之極?」周聘婷寒聲道,「是聽聞我被囚禁了數月,擔心我名節不保,到了明州便隨意將婚書給護衛,自己逃了?還是身為姻親,我爹葬禮上卻連個弔唁的人都沒有?或者,是三年前周家岌岌可危時遠在海外,三年後周家重回頂峰才來府門前問婚約?」

  三個問題問得樓家父子啞口無言,樓哲好一會兒才道:「賢侄女,你不過是被那卑鄙之人迷暈了頭!」

  「可是樓島主口中的卑鄙之人,三年前聽聞我落入歹人之手數月,名聲狼藉之時,卻願意拿走婚書,來周府中支持我。這三年來,他為周家、為江南做了多少事,我心中記得清楚,鄉親們也有目共睹。他他嘔心瀝血與我一同支撐起周家,贏得周家乃至整個江南稱一聲『公子』,靠的是什麼?是對我的一腔真情!」

  「真情?」樓哲冷笑道,「周十六娘,世上沒有哪個男子對女子的真情,是讓他心愛的女人在門口與人叫罵,自己卻躲在屋子裡不出聲的。這不叫真情,這叫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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