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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料,下一句水青先生卻幽幽問道:「你覺著,他對你好嗎?」

  倏地,花茶氤氳的裊裊熱氣漫上,遮擋著她的眼眸,看不出一點情緒,愣了一會兒,不過片刻,林長纓嗆了幾聲。

  緩過神來只覺奇異,難不成這水青先生也是個八卦的主,如今竟然還好奇他們二人......

  水青先生眼眸微動,不露聲色地抿了口茶,淡聲說道:「沒什麼,老夫只是好奇,以你的心高氣傲,怎會答應這樁婚事?」

  林長纓撫著杯沿,似在沉思,隨即淡笑道:「心高氣傲,當年之事,早已折斷我半生傲骨,也沒什麼在不在意,至於他......他是個好人,只是......」

  水青先生持著青玉杯的手一怔,眉眼微挑,似在好奇她會說些什麼

  「只是可惜了......」林長纓又抿了口茶,思緒回籠眼眸,還是下定了決心,「好了,不說他了,今日我來,其實是有事要和水青先生說。」

  說著,水青先生似是疑慮,以往都是他一個人在念叨,林長纓只是沉聲應著,沒想到如今她卻先行開口,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回來的蕭雪燃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緊張咽了咽喉嚨,雖然多有不願,但在林長纓的眼神示意下,還是拿出了木匣。

  林長纓接過,雙手奉上,頷首輕聲道:「先生,這是晚輩家中令牌,還請先生收下。」

  「你......」水青先生一時失語,全然忘卻以往不盡人意的古怪脾氣,隨即起身面向窗扉,沉默不語,似在暗自賭氣。

  她今日所作所為,已然表明自己的態度,她不是來赴約的,是來明志的。

  陽光熹微下,映得他眼底的眸色翻湧而動,藏在衣袖裡的拳頭握緊,在咕咚咕咚燒開水的聲音掩映之下,無人注意。

  林長纓早就預料到他會是如此反應,但還是保持著恭順的態度,沉聲道:「兩年前,多虧水青先生相救,晚輩今日才能站在這,晚輩也知先生一直為解我這凌霜之毒,奔波勞累,晚輩不甚感激,今日以令牌相贈,是為報答恩情......」

  林長纓的聲音幽幽迴蕩在藥廬里,雖氣若遊絲,可依舊保持不卑不亢,可顯其意下已決,心有愧疚,可也不願反悔。

  蕭雪燃喉頭微動,只覺這屋內的氣氛著實詭異。

  末了,水青先生直接拂袖從中將鹿血紅的藥瓶重重放到桌上,冷聲道:「隨便你,這是半年量的新藥,愛要不要,你自己不想活,又有誰能勸你,從來都是這樣......」

  說著,語氣減弱,儘是無奈。

  蕭雪燃輕咳幾聲,還是有些被他的威嚴給嚇到了,但還是連忙將其藥瓶收起來,不願放過任何讓她活命的機會。

  林長纓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心下瞭然,還是什麼都沒說,將木匣放到桌子上,拱手行禮,頭抵在交覆的雙手,鄭重地向水青先生告別,態度懇切虔誠。

  不過一刻,她便帶著蕭雪燃匆匆出去。

  出去的瞬間,水青先生轉眸回看,掩映在眸子的瞳水光影縈繞,潛藏其中的情緒翻湧而來,終是繃不住。

  不多時,窗扉攛掇出一個黑影,越過屏風行至到水青先生旁,似是侍衛的打扮。

  水青先生將覆在他臉上的麵皮面具揭下,姣好分明的面容復現,明眸一剎,琥珀眸里凌厲乍現,只聽在旁的侍衛李成風持劍行禮喚道:

  「殿下。」

  第38章 晉|江|首|發坦白為好……

  「殿下,這該如何是好?」

  李成風剛剛躲在窗扉後將房內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來回逡巡間,急得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乾脆破罐子破摔,急聲道:「殿下,您不如直接向夫人坦白好,我實在不明白,兩個人明明同處屋檐下,您偏偏還得用以前的身份讓人家來山莊一趟,兩頭跑都不累的嗎?」

  沈清辭在銅盆上洗了把臉,換上往常的衣裳,早已習慣了李成風的絮絮叨叨,他乾脆捻起銀針,取下寸關尺綁著的紗布,熟稔地在滲著毒血的筋脈施針,將毒性壓下去,面色不平不淡。

  「坦白,我坦白什麼,兩年了,到現在其背後主謀一點消息都沒有,唯一線索綠雉也銷聲匿跡。」

  「我......」

  李成風自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隨即目光落到沈清辭的手臂上,頓時面露難色,雖然這拿針扎自己已經看了將近二十年,但還是不忍心看下去,背過身去嘀咕道:

  「反正我覺著,要是殿下不說清楚,夫人以後知道肯定會怨您的,還有您替夫人解毒的事,屬下還是覺著此事過於蹊蹺,您這二十年身負熾熱之毒,知道的除了陛下,就只有我和師父,可夫人在兩年前所中之毒竟是凌霜,兩者皆是極其罕見的毒花,卻偏偏發生在你們二人身上......」

  沈清辭的額頭滲出綿密的汗珠,面色嘴唇逐漸發情發白,這每扎一針下去,僅是一寸都覺著心口的毒幾近將他的經絡經脈咬的寸斷不剩,心中似有烈火焚身,焦灼難忍。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他收針淬鍊,這才緩過神來,只覺鬆了口氣。

  要不是習慣了李成風在他施針時轉移注意力,估計早就被他丟出去了。

  思及此,目光落到手臂及寸關尺慢慢隱沒的毒血,恢復如常。

  凌霜和熾燃是生長在北漠火雪山的雙生花,據北漠巫醫古籍記載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毒之花,聽說這火雪山亦是如雙生奇景般,呈現烈焰岩漿灼天和鵝毛大雪霜凍之景,兩株花生長在兩側山巔的頂峰,雖看似不是生長在同一處,實則內里的根脈枝葉是連在一塊的,二者相生相剋,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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