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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你讓他自己說,他是哪種人?」於崇厲聲問,「你讓他自己告訴你,就當著老杜總跟他心愛的杜女士的面,親口告訴你,你讓他說!他突然回國之後,第一個接觸的潤嘉高層,是不是我?是不是他介紹郗伊淼給我的?哼,那時候的郗伊淼,還是個長得歪瓜裂棗的醜八怪,是不是他一夜之間把郗伊淼整容,然後讓我把郗伊淼弄手腳,扶到G光娛樂總經理位置上的?郗伊淼跟你做對,我在總部會議上發難,以及後來的曠工,威脅,是不是他給我出的主意?就連韓金鴻,韓金鴻的名字都是他告訴我的,否則我會推薦這個鐵廢物上財務總監的位置嗎?還不是他告訴我,只要我把韓金鴻提到財務總監上,韓金鴻就會成為我的狗,拿住了財政大權,我就能控制潤嘉文娛,副總也比你這個董事長有話語權?」

  他越說越氣憤,不住地掙扎著,厲聲問道:「孟潛!你看看杜清嘉的臉,你當著這個口口聲聲深愛的女人的面,自己說!你是不是在害她的女兒?是不是算計著要將潤嘉投資從她女兒手中搶過來?你自己說,是不是!」

  這一天不是清明也不是中元,不是掃墓的節日,整個墓園除了他們,空無一人,積雪讓整個墓園寂靜無比。只有於崇嘶吼得幾近悽厲的聲音,不斷地在墓園裡迴響著。

  「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

  群山迴響,仿佛一個個亡者的質問。

  杜晚晚的臉色也白了,看向孟潛,咬住了嘴唇。

  她比孟潛距離杜清嘉的墓碑更近,轉過身時,那張臉幾乎與墓碑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仿佛照片裡的人活了過來一樣,那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逼問著他。

  「我……」孟潛難以自制地抬手按住了額頭,偏開頭,不敢去看這一幕。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愧疚:「對不起,晚晚,對不起……清嘉……對不起……」

  「你聽到了吧?你聽到了吧!」於崇更奮力地掙扎著,可是按住他的雙手簡直有千鈞重,有力得像鋼筋鐵爪,他怎麼掙扎都是徒勞,只能更大聲地嘶叫著:「杜晚晚,你聽到了嗎?你看看自己信任的是什麼人?哈哈哈!你也不過是個認人不清的蠢貨!孟潛自己都承認了,他根本不是個好人!他……」

  「然後呢?」杜晚晚冷冷地打斷他,「你想證明什麼?他不是好人,難道你又是什麼好人嗎?」

  於崇的聲音驟然中斷,好像裴星遙的手按住的不是他的雙手,而是他的喉嚨。他好像喘不過氣似的,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想證明什麼?」杜晚晚再一次發問,低頭看著他,目光是他熟悉的森冷、無情以及嘲弄。「於崇,證明了孟潛不是好人之後呢?你想說什麼?你是無辜的?你還想回到潤嘉文娛?」

  「我……我……」剛剛還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於崇瞬間啞了,他呆呆地看著杜晚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杜晚晚輕而且短促地笑了一聲,給了羅振一個手勢。

  孟潛悚然一驚,在貼了保暖符咒加持的大衣里,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才發現,杜家的老管家羅振一直在旁邊,不管他們說了什麼,都沒有出聲。

  羅振是親身經歷過杜清嘉年輕時光的人,比誰都清楚,當年杜清嘉對他多好。現在,杜家只剩下杜晚晚一個血脈了,他也比誰都擔心杜晚晚的安危。

  聽到他忘恩負義地對杜清嘉之女下手,竟然想搶奪潤嘉投資,羅振竟然會無動於衷?為什麼?

  孟潛不敢深思,一個答案卻悄然浮現在他的腦海里,瞬間冷汗濕透了襯衫。

  羅振無聲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也做了個手勢。

  一隊黑色西裝的保鏢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跑出來,一下子將四周圍住了,兩個保鏢無聲地走上來,從裴星遙手裡接過於崇,押走了。

  「杜、杜總……我……」於崇雙腿發軟,一邊幾乎被保鏢提著走,一邊忍不住回頭,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杜晚晚冷而凝重的眼神,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了。

  他自請辭職,花了三天的時間,想在杜晚晚母親忌日這天,給杜晚晚一份大禮,也給孟潛一份大禮。孟潛一直孜孜不倦地在杜晚晚面前塑造深愛她母親杜清嘉的樣子,於崇料定了,在杜清嘉的忌日,就在杜清嘉的墓前,向杜晚晚揭發孟潛的真面目。

  到時候,杜晚晚一定會為自己誤信豺狼而後悔、傷心,再也不會相信孟潛了。孟潛的計劃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定會氣得半死,再想接近杜晚晚,根本不可能。

  可,可事情怎麼不是按照他預想的發展呢?

  到底哪裡出了錯?

  他跟杜晚晚之間,差距就這麼大嗎?為什麼他的安排,總是功虧一簣呢?

  於崇怎麼都想不明白,被丟出墓園的時候,還坐在地上,雙眼無聲地喃喃著:「為什麼……」

  回答他的,只有無聲的雪花,跟呼嘯的寒風。

  同樣的寒風吹過山頂的墓前,也吹動著杜晚晚長裙的裙擺,和孟潛長風衣的衣角。接著,又捲起了幾片紅色的玫瑰花瓣。

  兩束紅玫瑰並排著擺在杜清嘉的墓碑前,只這麼一回兒,上面已經積了不少白雪。寒風如刀,刮傷了玫瑰的花朵,扯走了花瓣,叫它們在風中無助地離開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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