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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擺明了是給郗池看的東西,鄭如作為皇帝跟前第一號狗腿子當然通情達理的提醒郗池多看幾本啊。

  鄭如笑呵呵的:「公子抬舉奴才了,不知道公子想看什麼?」

  郗池道:「什麼都不想看,我想用膳。」

  鄭如道:「可以一邊用膳一邊看書。」

  郗池冷掃鄭如一眼,虧這個太監說得下去。那些內容壓根無法在人用膳的時候閱讀。

  鄭如被郗池眼神警告之後便不敢多說了。

  他心裡清楚,雖然郗池看起來平易近人從來都是一副溫柔帶笑的容顏,實際上這位公子並不是唯唯諾諾的爛好人,得罪不起的。

  郗池與鍾燁外表不同,性情不同,但某些方面出奇的相似。

  晚膳都是些葷菜,皇宮裡少不了山珍海味,郗池口味清淡一些,所以對於肉食的味道比較敏感,他甚至覺得酒都是葷的,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

  郗池忍不住問了鄭如一句:「這是什麼酒?」

  鄭如道:「鹿茸血酒,大補的東西。」

  郗池看著滿桌子的羊肉鹿肉,眉毛忍不住抬了抬:「哦?」

  餐後小太監送了一盅清甜的蓮子湯,郗池喝著湯水才壓住了心頭的不滿。

  清茶漱口後,郗池道:「皇上在哪兒?」

  鄭如問了一下:「皇上現在處理奏摺,公子要不要先去沐浴?」

  可能酒的作用,郗池覺得有些燥熱,他沐浴更衣回來,殿中人都被遣退了,郗池直接進去,看到鍾燁在燈下處理政務。

  作為皇帝其實並不清閒,尤其是鍾燁這樣的皇帝。

  郗池偏頭看了他片刻,鍾燁肩寬腿長,坐姿極為端正,從頸到背的線條都很優美,實在是一名雅致端方的君子。

  雖然入了秋,今年京城卻沒有涼下來,郗池拿出扇子扇風:「御膳房裡怎麼做了那麼多上火的東西?」

  鍾燁道:「這是藥膳,朕問過太醫之後囑咐他們做的。」

  郗池好奇:「義兄,你身體不舒服?」

  鍾燁頭也未抬,硃筆繼續寫字:「是你。年紀輕輕卻不思情-事,床榻上的表現讓朕很不滿意,所以讓太醫開了藥方。」

  郗池手中的扇子「啪嗒」一聲落地,這回白玉扇骨摔在地面上被摔成了兩半。

  但郗池壓根顧不得心疼自己鍾愛的扇子:「義兄,你覺得我不行?」

  鍾燁就是覺得郗池不行。

  正常男人在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之後,肯定會主動了解一下相關的事情吧?但郗池從不過問這些,都和鍾燁曖昧過好多次了,還是以為男人之間就這麼一點事兒,不會再進一步了。

  鍾燁這才抬眸,眸中藏著些笑意:「……」

  郗池想起今天在那本書上看到的片段,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因為眼界剛開,不可能一下子適應。

  他把地上摔碎扇骨的扇子撿起來:「這件事情回頭再商議,天色已晚,義兄,我先回家了。」

  「宮門關了,你出不去。」鍾燁道,「確實很晚了,宮裡這麼大,沒有人帶著你,你會迷路,今天晚上留下來吧。」

  鍾燁修長的右手驀然動了動,一把烏木扇骨雪白緞面的扇子展開了,扇面上赫然是幅春-宮:「這把贈你。」

  因為離得遠,郗池看不清扇子上的內容,他走到鍾燁面前才看到是兩名男子在花下纏綿。

  鍾燁微微一笑:「開竅了麼?」

  郗池把扇子合上:「開了。」

  摺子還有很多,都是一些不太緊要的事情,郗池坐在了鍾燁的身側。

  鍾燁一目十行,燈火暈黃,筆下字跡凌厲,郗池時而聽到鍾燁罵某個地方的官員都是一群廢物。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郗池昏昏欲睡,他忍不住靠在了鍾燁的肩膀上。鍾燁把郗池往下按了去,郗池最後枕著鍾燁的大腿入睡了。

  這一摞奏摺慢慢見底。

  鍾燁看郗池睡得正香,人都睡著了不好逗他,他將郗池手中緊握的那把春-宮圖扇面的扇子拿走,將一把同樣烏木扇骨雪白緞面的扇子放在郗池的衣袖中。

  這把扇子上是鍾燁寫的詩,三品以上的大臣們都熟悉鍾燁的字跡。

  人抱回了床上,郗池勉強睜眼看到鍾燁,又把眼睛閉上,他將臉埋在了鍾燁的脖頸之間,輕輕喊了一聲「義兄。」

  鍾燁將他身上外衣和配飾都扔到了地上,自己也脫了外衣上床:「好了,來懷裡撒嬌。」

  郗池嗓音里還帶著睡意:「義兄想要的話,我自然會給。」

  鍾燁輕笑一聲:「不怕?」

  郗池是有一些。

  原先沒有想到這麼複雜,他見過鍾燁的物事,龐大得有些誇張,大概會讓自己受傷。

  在這方面,郗池從少年時就沒有強烈的想法。但他喜歡鍾燁,願意和鍾燁共度良宵,做一切事情。

  鍾燁在他額頭吻了吻:「我們慢慢來。」

  是的,慢慢來。

  倘若受不住狂風暴雨,那就來一場和風細雨。

  郗池昏昏欲睡,在睡與欲的邊緣與鍾燁接吻。

  鍾燁雙眸深邃:「真的不喜歡這樣嗎?不適應嗎?」

  郗池貝齒咬住了枕頭,一縷墨發也被他咬在了口中。

  墨發被唾液打濕,眼角也被迫多了一點淚痕。

  真的不喜歡這樣嗎?

  其實和鍾燁在一起,是能夠感覺到蝕骨歡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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