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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池:「……好。」

  郗修遠道:「昨晚上皇上來見你了?你們都說了什麼?」

  鍾燁在被子裡面有些不耐煩,郗修遠居然嘮嘮叨叨這麼多話。

  他在郗池的腰側捏了一下。

  郗池一邊從被子裡握住鍾燁的手,一邊應付著郗修遠:「沒什麼,就談了談詩書。」

  「在皇上他老人家面前要謹言慎行,知不知道?」郗修遠叮囑道,「往後皇上再突然見你,你要更穩重些。」

  郗池道:「我知道了,我一直都尊重他老人家,大哥,你不是有事嗎?你快走吧,我還要睡覺呢,大哥趁著天沒亮快點趕路。」

  郗修遠這次離開怎麼也得半年才回來,見這個弟弟居然只想著睡覺不想著挽留自己,郗修遠甩袖子離開:「沒大沒小的。記得多看望咱父王,別讓他一個人孤苦伶仃。」

  門被關上之後,房間裡又是一片黑暗。

  郗池終於鬆了一口氣,夏天蒙著一身被子確實挺熱的,他把被子扔了下去:「皇上老人家,您是不是被悶壞了?」

  鍾燁臉色發黑。

  鍾燁現在一點都不老,不僅不老,他還正當盛年。

  可下面這些官員為了表達對他的尊敬,總是張口一句「皇上他老人家」閉口一句「萬歲爺」的,哪怕鍾燁現在只有二十來歲,也被叫得像是馬上快升天了一樣。

  黑暗中郗池抓了鍾燁一把,想把鍾燁抓上來。他本想著握鍾燁的手,因為看不見所以找錯了地方。

  被燙手後郗池趕緊鬆開。

  隔著薄薄一層褻衣,郗池猜出了這是什麼。

  反正十分雄偉壯觀罕見就是了。

  為了掩飾尷尬郗池背過身去:「義兄,我特別困,繼續睡覺了。」

  鍾燁並沒有戳穿這一切:「好。」

  郗池知道這些正常,他們都很年輕,莫名其妙就容易起火。

  平時郗池清心寡欲,他一心想做君子,所以平常不想這檔子事情,修身養性幾乎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今天卻遲遲睡不了這回籠覺。

  郗池睡不著的時候就想翻身,然而今天鍾燁在他旁邊,他也沒法翻來覆去的,閉著眼睛靜了一會兒,郗池感覺到身邊的人突然接近,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親……親他幹嘛?

  難道義兄是斷袖?

  郗池覺得自己耳根發燙臉頰發燙,整個人也燙起來了。

  郗池也不是吃素任人欺負的,如果義兄再親他一下,他就親回去,把鍾燁親暈。

  等了約摸半刻鐘,郗池什麼都沒有等到,他終於犯困了,眼皮子上下打架,黑暗之中闔上了眼睛,徹底熟睡了。

  鍾燁感覺到郗池呼吸平穩了。

  他知道郗池剛剛醒著,也猜出郗池剛剛不說話是給自己保留顏面。

  鍾燁是要顏面的人嗎?

  顏面很有用嗎?

  顯而易見鍾燁並不是坦蕩蕩的君子,他做夢都想把郗池關進籠子裡。

  郗池給他臉面,不戳穿他失禮的舉動,他反而會得寸進尺,讓郗池清楚他本性陰狠霸道。

  他在郗池耳垂處又吻了一下。

  郗池現在已經熟睡了,感覺到耳廓處的一點癢意只是側過了身子背對鍾燁繼續睡覺。

  鍾燁強行扳住了郗池的肩膀,把郗池扳回來,和自己面對面睡覺。

  扳過來之後又在郗池額頭上親了一下。

  郗池熟睡中摟住鍾燁肩膀,他嗅到了鍾燁身上好聞的味道,所以在鍾燁頸窩間說了兩句夢話。

  鍾燁低頭想聽郗池在說什麼,夢話不怎麼清晰,郗池說了句「義兄」,因為鍾燁本來就疑神疑鬼,所以聽到鍾燁的耳中就變成了「師兄」。

  鍾燁臉色一黑,只當郗池又做夢夢到了盛月。

  這人都死了,郗池始終把他深埋心間,連提都不能提半句。

  郗修遠出京了,誠王的大戲樓還在熱熱鬧鬧的修建。郗池本來覺得大哥和自己搬出去的話,誠王怎麼著也得難過幾個月,沒想到誠王裝模作樣難過了兩天,又在指點江山告訴工匠他的大戲樓怎麼搭。

  郗池過去請安,誠王拍著郗池的肩膀:「等你娶媳婦兒那天,咱家這個戲樓要熱熱鬧鬧唱十天戲。」

  郗池笑道:「父王,一連十天,隔壁住的那些官員應該會被您氣死吧?」

  整天咿咿呀呀的,還讓不讓人家過日子了。

  反正誠王想的挺美,最近他應酬挺多的,不少官員都想見他求他辦事,也有權臣大族想拉攏誠王,把女兒嫁給誠王或者誠王的小兒子。

  他借著蓋戲樓這件事情全部給推了。

  郗池道:「大哥最近都不在京城,昨天晚上皇上來了,應該讓他出去做事。」

  誠王點了點頭:「差事多了好,年輕人多做事才能變成熟,你多和你哥學一學,要不要父王在兵部給你找個活兒干?」

  郗池笑著道:「我過平常日子就好。」

  誠王在郗池肩膀上拍了拍:「爹爹辛辛苦苦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不想當官就不當,在京城吃爹給你打下來的家業也夠你十輩子用了。只是有一點,多出去玩樂,遇到可心的人告訴爹,爹給你們做主,年輕人早點成家立室。」

  郗池腦海中居然荒謬的閃過鍾燁那張冷冽容顏。

  從誠王府出來,郗池和小景走著回大哥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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