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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留了,回家有事。”

  巫祈保持微笑,可想到顏靜的事,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靜靜這麼個大活人沒了,他總得找個理由讓顏姨別那麼傷心,少不了要說實話了。

  最後,巫祈還是告別了一群少年們,帶著心情不佳的神宮軒離開了。

  *

  因為回時比來時多了個人,巫祈不知道盟主會不會把他和神宮軒分別送回各自的世界,神宮軒也忌憚著這個可能,所以兩人都選擇了直接走時空隧道。

  漫步在穩定的時空隧道里,巫祈看著依舊悶悶不樂的神宮軒,問了原因。

  “軒兄這是怎麼了?你認識幸村他們?”

  “……認識。”

  沉默了一會兒,神宮軒低聲回答。

  “可是,他們都不認識我了。”

  巫祈一怔,想了想道。

  “軒兄的名字,跟幸村他們有些相似。”

  基本上都是複姓或是多個字的姓氏,不怎麼多見。

  “……曼華最討厭了。”

  半晌,神宮軒又悶悶的說著,語氣罕見帶了些哭腔。

  “小祈,你別丟下我了,我只有你了……”

  他反反覆覆地念叨著後一句,神情也幾欲癲狂,愈發抓緊了巫祈的手臂,周身隱隱有黑霧透出。

  巫祈不禁蹙眉,想要抽出手臂卻無法如願,神宮軒抓的愈發緊了,他似乎聽到了自己手臂的骨折聲。

  咔嚓一聲,在這過分寂靜的時空隧道里格外明顯。

  神宮軒回神,僵硬了一瞬,隨即連連道歉,再次為巫祈修復骨折的手臂。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祈你別生氣……”

  他一邊修復,一邊緊盯著巫祈,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神情慌亂又緊張,渾然不見在其他人面前的囂張蔑視。

  巫祈眉愈發緊蹙,神宮軒更慌了。情緒失控之下,本就不安分的霧氣從他身上不斷溢出飄蕩,再次放大了他的恐懼和慌亂,誘惑著他行使內心曾經有過的那些陰暗念頭。

  “……對不起!”

  “你沒必要這樣!”

  就在神宮軒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巫祈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神宮軒,你並不是我的僕人,也不是我的下屬,你是我的朋友是一個強者!”

  巫祈真的有些忍無可忍了。

  “拿出你身為強者,身為我巫祈友人的氣焰,沒必要平白對我低上一頭,什麼都圍著我轉。更重要的是,身為一個強者,你更應該有一顆堅定如頑石的心,不要這麼脆弱好嗎?”

  神宮軒被他的話說的愣在原地,眼睫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巫祈又緩下了語氣。

  “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

  頓了頓,巫祈的語氣十分糾結。

  “你總是不管我說的真話假話,有意義無意義的話都牢牢記住,讓我想說一句我就是隨便說說都說不出口,因為你實在是太脆弱易碎了,我怕你傷心……好吧這都是我的錯。”

  想了想,巫祈乾脆直說了當年的事,哪怕神宮軒會與他反目成仇他都不在乎了。

  “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承認。我當初太無聊,曼華又太嘴賤,相較之下我自然比較偏向你。我曾想過為你製作一具身體,可誰想你行動力這麼強竟然直接偷襲了曼華與極惡之源融為一體。”

  “我其實沒想過再見到你的,因為你已經是不死不滅不需要我太過費心,我又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離開——”

  “必死?誰要殺你!我不許你死!”

  聽到死字,神宮軒立刻打斷了巫祈的話。他淚眼朦朧,有憤怒卻是不見巫祈想像中的殺意。

  “你是想說,你其實是早就想拋棄我,根本就不是我想的不離不棄,你沒否認就是在騙我對不對?”

  巫祈點頭,神宮軒卻突然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為什麼總會遇到這種事呢?什麼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我陶醉!”

  巫祈突然就覺得自己良心有點痛,然後就看到神宮軒自己擦了眼淚,溫聲道。

  “沒關係,我不介意的,只要小祈你願意騙我一輩子,我就當作沒聽到剛剛的話。”

  神宮軒,永遠在虛假中汲取溫暖,你還真是可悲啊!

  可就算這麼可悲,他也不想再放手了。本來就什麼都沒了,再不自己爭取,那就是蠢了……

  哪怕心中在痛斥自己,神宮軒面上依舊笑靨如花,笑的巫祈有些毛骨悚然。

  “真的,反正也不止你一個人騙我,我不介意的,就這麼騙我一輩子好不好?”

  哪怕良心痛,巫祈也覺得這人是真的不正常了。他或許算不上罪魁禍首,但也是妥妥的幫凶。

  可如今受害者一副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在意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詭異好嗎?

  最後,在決裂與修復之間,巫祈還是選擇了後者。

  “……還要去我家嗎?”

  畢竟,自己作的孽,跪著也要作完。更重要的是,決裂後他真不知道神宮軒會做出什麼事來。

  神宮軒聞言,笑容更甚。他擦乾淨了淚痕,重新牽過巫祈的手,仿佛剛剛的不愉快根本就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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