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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立半晌，袁紫煙幽幽說道：「徐姐姐，你說，飛升之後，老爺到底是死是活？」
「老爺絕不會死！」徐智藝道：「想想他的護身罡氣，怎麼可能死！」
「唉——！」袁紫煙看向茫茫大海。
大海碧浪洶湧，傳導到海邊，撞擊著她們腳下的山崖，發出驚人聲音。
兩女呆呆站在山崖上，迎著海風吹拂，衣衫漸漸乾燥，身上的傷也慢慢恢復。
她們修為深厚且有療傷奇功，再加之身體已經受過天機指力淬鍊，故傷勢雖重卻迅速恢復。
「怎麼辦？」袁紫煙道：「徐姐姐，我們被老爺拋下了，怎麼辦？」
「怎麼辦……」徐智藝蹙眉。
袁紫煙仰頭看天，大聲道：「老爺，你太過份啦！」
徐智藝道：「聽不到的！」
「啊——！」袁紫煙崩潰的大吼，指著天跺腳尖叫：「太氣人啦，欺人太甚，不是飛升的嘛，說好的不飛升的啊！」
徐智藝沒有拉她，任憑她如潑婦般發泄。
袁紫煙叫得聲嘶力竭才停住，氣喘吁吁，臉色潮紅，高聳胸口劇烈起伏，氣猶未平。
「袁妹妹，我們還是維持如常吧。」徐智藝道：「老爺還在閉關。」
「瞞著所有人？」袁紫煙低沉的道。
「嗯。」
「包括夫人？」
「……嗯。」
「夫人也要瞞著？」袁紫煙蹙眉道：「至少要跟夫人說一聲吧，宋姑娘與陸姑娘可以先瞞著。」
「夫人恐怕接受不了。」徐智藝搖頭道：「最近一些日子又煩躁。」
儘管修建了水渠，可大旱之下，人們為水渠放水也是大打出手，鬧成一團，朝廷甚至要派軍隊下去鎮壓。
所以日子極不好過，可謂焦頭爛額。
「不成。」袁紫煙搖頭。
再怎麼忙亂，也構不成隱瞞夫人的理由，至少還是要讓夫人知道的。
「夫人知道了又有何用？」徐智藝道：「難道能把老爺弄下來？」
袁紫煙心一直亂糟糟的，失去冷靜便沒辦法如平常思考，難下判斷。
只是覺得，如果夫人最終知道了，一定會怪自己隱瞞。
「那為何要瞞著夫人？」
「關心則亂。」徐智藝搖頭道：「夫人縱使智慧過人，也能喜怒不形於色，可涉及到老爺……」
袁紫煙蹙眉，慢慢點頭。
夫人對老爺的感情極深，否則也不會以公主之尊跟著老爺，當初的他可只是一個太監的。
如果知道老爺飛升，夫人能繃得住，不形於外嗎？
難！
「索性先瞞著夫人。」徐智藝道：「待往後再一點一點兒透露，給夫人一點兒準備……而且我相信老爺不會真拋下我們的，老爺能人所不能！」
「但願如此吧……可我們這麼做……」袁紫煙想到往後獨孤漱溟知曉，便不由頭皮發麻。
「只能如此。」徐智藝堅定的道。
「……徐姐姐，我們現在成了沒人管的。」袁紫煙頹然苦澀的笑笑：「當初我曾想過，如果沒老爺管著，自由自在該多好。」
「現在呢？」徐智藝道。
「……唉！」袁紫煙萬般複雜滋味化為一聲嘆息，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徐智藝道：「我們兩個不能露出破綻，袁妹妹你得小心嘍。」
「我不會。」袁紫煙搖頭。
徐智藝點點頭：「如果知道老爺飛升，恐怕……」
袁紫煙發出一聲冷笑：「老爺不在，他們就能放肆？」
「不得不防！」
「嗯。」
第1240章 再知
徐智藝抬頭看向天空。
袁紫煙也抬頭看向天空。
她們仿佛兩座美女雕像，一動不動，任憑海風拂動她們衣裳，獵獵飄蕩。
海風越來越大，下面的巨浪拍岸聲如大海在咆哮，攝人心魄。
「啊——！」袁紫煙忽然又尖叫一聲。
徐智藝也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發泄著心中的惱怒與無奈。
平常時候，李澄空幾乎垂坐於鎮南城或者南王府，不理世事，任由她們忙亂，好像沒有他一樣。
她們還不覺得如何。
可此時李澄空驟然飛升，她們才驚覺，好像李澄空什麼也不做，卻是她們心海的支柱。
沒有了這支柱，她們縱使神功驚人也心虛驚惶，覺得力有不逮，無力承受。
「老爺一定會回來的。」徐智藝輕聲道。
「嗯，一定會回來。」袁紫煙用力點頭。
她堅信這一點。
雖然歷代以來，飛升之後便杳杳無蹤，再難覓跡，說明飛升是不可逆的。
可老爺是擅長創造奇蹟之人，別人不成，他卻能成，他一定會想辦法回來的。
就是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一年半載還是十年八年，或者是百年？
——
南王府別院
明月如勾，月華如水。
別院小亭里，獨孤漱溟獨自執卷而讀，燈火通明如白晝，令月華不能近亭。
她一襲桃紅色宮裝，肌膚如象牙，流轉著溫潤細膩的光華，眸子忽然離開書頁，看向端茶進來的袁紫煙。
「夫君他還在閉關？」
袁紫煙忙點頭：「嗯。」
「這一次閉關挺久的了。」獨孤漱溟蹙黛眉，放下書卷，接過茶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