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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功夫,他頭頂蒸騰白氣,額頭一層涔涔汗珠,後背已經濕透。

  獨孤漱溟見狀蹙眉,不知該怎麼做。

  靈漿繼續灌下,清涼舒爽讓他清醒片刻,忙擺手:「不要緊。」

  隨即又悶哼。

  如有更大斧頭劈下,他臉色泛黃,呼吸變得微弱,好像要昏迷過去。

  獨孤漱溟蹙眉緊盯著他。

  袁紫煙強抑笑容,心裡在歡呼。

  好好好!

  惡人惡報,這死太監終於要完蛋了!

  李澄空如從水裡撈水出來的,大汗淋漓,一幅狼狽悽慘狀。

  他不時悶哼一聲,身體顫抖打哆嗦。

  看到他這樣,袁紫煙恨不得仰天歡呼。

  「哈哈……」李澄空猛的抬頭哈哈大笑。

  袁紫菸嘴角微翹。

  這死太監是瘋了嗎?

  老天開眼!

  獨孤漱溟黛眉微鎖:「怎麼回事?」

  李澄空一下變得神采飛揚,笑道:「終於想起來了!」

  頭頂白氣消失,身上衣衫乾躁,僅是須臾便恢復從前,悲慘狼狽模樣好像從沒出現過。

  獨孤漱溟越發疑惑。

  李澄空笑道:「我終於想起幽冥使的來歷了!」

  「什麼來歷?」

  「卻是當初被大月所滅的一個小國的頂尖宗門幽冥宗,門下弟子號稱幽冥使者,行走於幽影中,出手即勾魄。」

  「哪一個小國?」

  「天夷國。」

  「天夷……」獨孤漱溟道:「好像是極西之境的一個國家,給大月找了不少麻煩,憤而滅其國,應該是皇祖父的事了。」

  李澄空笑眯眯的道:「滅國之宗,竟然還能殘存,想必當初也把他們一起滅了的。」

  獨孤漱溟輕頷首。

  「那他們對大月朝應該是血海深仇。」

  「想必是不敢報復。」

  「七皇子還真是手段厲害,竟然能收為己用,佩服啊佩服!」李澄空搖著頭看向袁紫煙。

  「七弟這是在玩火!」獨孤漱溟蹙眉。

  袁紫煙不服氣的道:「七皇子又不傻,怎能不防備?」

  李澄空斜睨她一眼。

  袁紫煙忙緊閉上紅唇。

  獨孤漱溟道:「七弟是覺得自己能駕馭得了幽冥宗,也有制衡之法,可如果有一天,幽冥宗忽然反戈一擊,他豈能毫髮無傷。」

  李澄空笑道:「比起將來的風險,現在更重要,要讓所有能用的力量皆為所用,七皇子好氣魄呀。」

  對手化為己用一分,就能削弱一分潛在對手力量,如果能將天下所有力量皆收歸於己,那便天下無敵。

  獨孤漱溟搖頭。

  「殿下先療傷吧。」李澄空起身:「不急著走,先在這裡呆幾天,殿下的傷徹底好了再說。」

  他暗自嘆息。

  即使傷好了,她的病根也去不掉,每天還是會承受極寒之苦,需得大紫陽神功相助。

  沒大紫陽神功,她頂多承受三次寒潮就會元氣大傷而亡,與當初的玉妃一模一樣。

  玉妃當初是走火入魔而生真火,她則是強提境界而有寒潮,這便是修煉太陰玄玉功的兇險。

  他看一眼袁紫煙,笑眯眯的:「紫煙,空歡喜一場吧?」

  袁紫煙忙搖頭。

  她心底是極失望的。

  老天也太不開眼,竟沒把這死太監收走!

  李澄空猛的一沉臉,喝道:「杵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做飯!」

  袁紫煙扭頭便溜走。

  李澄空坐到獨孤漱溟對面。

  獨孤漱溟黛眉深鎖,緊盯著他臉:「到底怎麼回事?」

  她覺得很不尋常。

  李澄空笑了笑:「法空搗的鬼。」

  法空用了如來伏魔印得絕對保密,誰也不能說,否則都知道他吞噬了法空的魂魄。

  「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了也一樣能找我麻煩。」李澄空笑道:「不過也沒什麼。」

  「萬一你動手的時候這樣,怎麼辦?」

  「我找到了避免之法。」

  「那便好。」

  「殿下你療傷吧,我出去走走。」

  「嗯。」

  李澄空負手離開了小院,行走在曲水鎮的大街上。

  大街上人來人往,喧鬧異常。

  曲水鎮已經恢復如常。

  沒了先前異樣之後,議論便如無源之水,人們的好奇很快消散,只留下了傳說。

  他行走於人群中,在思考著先前的異常。

  腦子忽然劇烈疼痛,是與法空有關。

  他已經得到了關於如來伏魔印的記憶,知道為何會如此。

  吞噬魂魄,竟然吞噬了法空的魂魄,那無異於得到了須彌靈山的奇功!

  也怪不得施展了此術,須得回靈山面壁十年。

  他現在弄明白了,根本不是為了消懺罪業,是為了對付如來伏魔印的後遺症。

  吞噬掉的魂魄記憶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來挖掘,不是一下就能想起來所有。

  想到這裡,他一陣心悸,斧頭劈腦袋的滋味不是人受的,痛苦得想死。

  可在心悸之中又莫名興奮。

  法空的記憶啊。

  須彌靈山的奇功啊!

  如果因此而得到須彌靈山的奇功,自己甘願承受斧頭劈腦袋的痛苦!

  他用力的搜索記憶,卻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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