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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六柄飛刀,剩下的已經折損。
「你也不嫌髒。」獨孤漱溟後退一步,離他遠一點兒,免得沾上血腥氣。
李澄空微笑:「擦一擦就是了。」
他從袖中拿出一塊手帕,摘下一柄飛刀,仔細拭抹乾淨,放回袖中,然後再摘下一柄擦拭。
他慢條斯理,擦拭得仔細無比。
獨孤漱溟覺得他動作優雅,自有一股從容之氣,有賞心悅目之感,偏偏心中微微發寒。
雖然這些人是來殺他,殺了也應該,可殺完人之後,他如此優雅從容,簡直不把人命當回事,他的血應該是冷的吧?
唉……這李澄空也是太監,心性與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一直以來,她與李澄空相處很少有平心靜氣的時候,光顧著置氣,不知不覺中忘了他是太監。
現在才恍然想起李澄空是太監,心性是被扭曲過的,是不能拿他當正常人的。
李澄空抬頭瞥一眼。
她汗毛一下豎起。
李澄空的目光沉靜從容,波瀾不動,卻看得她渾身發涼。
李澄空輕笑一聲:「殿下在怕什麼?」
獨孤漱溟不擅長掩飾自己情緒。
她輕咳一聲,不自在的道:「畢竟是人命,還是趕緊走吧。」
對面趴著兩個瞪大眼睛的屍首,好像在看著李澄空優雅從容抹拭飛刀,場面森然恐怖。
李澄空道:「殿下你現在才知道害怕,不是太晚了麼?」
「你這話何意?」獨孤漱溟蹙眉。
李澄空露出古怪笑容:「殿下,如果我現在把你殺了,然後說是他們殺的你,我殺了他們是替你報仇,如何?」
獨孤漱溟踏前一步,哼道:「好啊,把我殺了吧,反正我知道你一直恨我!」
她因為修煉太陰玄玉功,最是敏銳不過,知道李澄空對自己的隱隱恨意。
李澄空笑容一僵。
「來啊!」獨孤漱溟挺起胸又往前一步。
李澄空失笑:「殿下你膽子還挺大!」
獨孤漱溟狠狠白他一眼:「嚇唬我很有趣麼?!」
「殿下,我現在是李道淵。」李澄空退後一步。
兩人先前幾乎要貼到一起,吐氣可聞。
見他後退,獨孤漱溟得意的瞪他一眼。
他這一退,氣勢便一衰,她原本感覺到的寒意與涼氣全部消散,再無畏懼:「青蓮聖教就這麼恨你?」
「一半一半吧。」李澄空搖頭道:「我當初殺了他們一個外圍弟子,再加上有七皇子的命令。」
「七弟他……」獨孤漱溟黛眉輕蹙。
李澄空身形忽然消失,下一刻已經彎腰按上一個黑袍老者,然後又消失,出現在另一個黑袍老者旁,彎腰按上老者胸口。
獨孤漱溟覺得古怪。
他好像只是摸一摸,難道是要探查死沒死透,是不是假死?
唔,是怕他們練了九轉飛仙訣一樣的奇功。
她不知道李澄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黑袍老者們懷裡的東西都收入洞天中,洞天裡的他已經開始分門別類。
李澄空身形忽然停住,臉色微變。
「怎麼?」獨孤漱溟看飄到他身邊問道。
李澄空擺一下手,盤膝坐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第123章 入侵
獨孤漱溟盯著他看。
李澄空莊嚴肅穆如老僧入定。
她盯了一會兒,又左顧右盼,擔心青蓮聖教會不會這個時候出現打擾李澄空。
此時的李澄空狀態奇異,好像魂魄離開了身體,氣息衰弱得好像死去。
感覺坐在自己跟前的僅是一個空殼。
李澄空此時洞天有異。
一個金色泡泡正迅速擴大,從一個拳頭大小變成足球大小,再變成瑜珈球大小,仍繼續擴大,直至變成一具身體大小。
然後泡泡繼續變化,化為人形輪廓。
人形輪廓越來越清晰,現出臉龐、四肢、然後是五官,雙眼從空洞變得有神。
卻是一個青年和尚。
「阿彌陀佛!」青年和尚合什高宣一聲佛號。
佛號在洞天內緩緩傳揚開去。
李澄空飄飄到他跟前兩丈,細細打量。
這顯然是學了遮天訣,有了小洞天,但小洞天竟然有如此異變?
遮天訣恐怕不會練到這一步吧?
李澄空沉聲道:「和尚,報上名來!」
他對於自己的洞天把握十足,並沒驚慌,只覺得奇異,這和尚很古怪。
繼續細細打量。
這和尚身形修長挺拔,寬大僧袍飄飄,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唇若塗丹,即使光頭也無損其英俊,反而增幾分別樣魅力。
青年和尚合什:「貧僧法空。」
「原來是你。」李澄空恍然道。
法空和尚緩緩道:「李教主好生玄奧的心法,遮天訣,原來如此!」
李澄空道:「法空和尚你是替七皇子效力?」
他其實最想知道法空和尚是從哪裡得來的遮天訣,是不是又有紫陽教弟子背叛或者被捉。
有了遮天訣與兩儀渾元功,紫陽教弟子不會被捉住才是,除非是叛變。
或者說,有的弟子已然被捉,紫陽教總壇沒發現,仍舊給他發消息,將兩儀渾元功與遮天訣傳過去。
如果真是如此,法空和尚現在已經研究透了遮天訣與兩儀渾元功,對紫陽教便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