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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璋道:「那傢伙供出的紫陽教徒都是真的,只單單在李澄空的身上撒謊?沒這個必要吧?」
「未必沒有。」秦天南沉聲道:「李澄空是武學奇才,天下罕有的奇才!」
「你的意思說,紫陽教已經發現了李澄空是巡天衛暗衛,所以故意讓死士陷害他?」陸璋眯起眼睛。
「很有可能是栽贓陷害!」秦天南毫不示弱的對視,這個時候關乎李澄空的性命,也關乎自己的前途,絕不容退縮。
再者說,內府二十四衙與巡天衛並不相統屬,自己這個巡天衛也不必怕陸璋。
難道李澄空是巡天衛的消息外泄?
還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陷害?
兩人彼此對視,空氣仿佛僵住。
「秦天南,」獨孤乾道:「朕知道可能冤枉了李澄空,可涉及到紫陽教,不能不慎!」
「陛下,萬一是弄錯了呢?」
「真是冤枉了他,朕自會補償。」獨孤乾道。
「那陛下要怎麼安排他?」秦天南道:「難道就因為一面之辭就治他的罪?」
「姑且留在宗師府吧。」獨孤乾道。
秦天南忙道:「陛下!」
「難道還有什麼好主意?」獨孤乾皺眉輕哼。
秦天南心一凜,仍硬著頭皮說道:「陛下,他現在在孝陵種菜,也如同在宗師府一般,不如留在孝陵,臣來盯著他。」
「秦大人!」陸璋沉聲道:「他是宗師,你盯得住他?萬一他真是紫陽教教眾,欲不利於孝陵,你能制止?孝陵乃諸位先皇棲息之地,一旦有損,這罪責你能擔得起?」
秦天南默然。
「秦大人,你年紀不小了,還意氣用事,感情用事!」陸璋搖頭。
秦天南深深看他一眼。
這是誅心之語,是直接削減自己在皇上眼裡的份量,無異於說自己不堪大用,難當重任。
「唉……」獨孤乾嘆息道:「我知道你跟他朝夕相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世事就是如此的無奈,有時候感情只能擺到一邊,國事為重,朝廷為重……先讓他在宗師府呆著,待調查清楚再說,一旦證明是冤枉的,朕自會有所補償。」
「就怕證明不了……」秦天南嘆道。
他深感無力。
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查清楚的,這其中的糾葛如麻,或者真能查清楚也在很久之後,甚至永遠查不清楚。
陸璋冷冷道:「這是皇上開恩,看在他救玉妃娘娘與十五皇子的情面上,才放他在宗師府,換一個人有此嫌疑,早就進內獄了!」
秦天南無力的道:「可總要有個期限吧,不能一直禁著他吧?」
他知道陸璋所說不錯。
宗師犯罪,是由追風神捕捉拿,圈禁在宗師府里,而不會進獄。
但這是對一般的宗師而言,太監又不同。
一旦是太監,就是天子家奴,這是第一序列,宗師身份只能排在第二。
所以太監宗師犯罪,直接進內獄,而不是進宗師府。
把李澄空放在宗師府,確實是開恩了。
「那就看你們冷衛主的本事了。」獨孤乾道。
「……是。」秦天南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你去看看李澄空,便回去吧。」獨孤乾道:「這一次就先不治你失查之罪,再有下一次,莫怪朕無情!」
「是。」秦天南躬身退出。
第70章 光明
宗師府,李澄空院內。
李澄空與秦天南在西邊的小亭里,扶著欄杆看著池子裡的魚兒遊動。
偶爾一條魚跳出水面,再摔落下去。
秦天南的目光從魚兒那裡收回,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平靜如水,淡淡看著水裡的魚兒:「我要謝皇上不殺之恩。」
「唉……」秦天南嘆息。
他自忖換了自己也鬱悶寒心,但世事如此,誰也沒辦法。
「掌司,留在這裡其實也不錯,能安安心心練功。」李澄空笑道:「還不用種菜了,倒是比在孝陵更省心。」
秦天南苦笑。
這話聽著是沒錯,可孝陵再差,在陵內也是自由的,身邊有同伴可以說話解悶。
而這宗師府內,活動範圍僅有這一座院子,院子再雅致也比不得孝陵的寬闊,孤單單只有一人,能生生把人逼瘋。
他覺得是自己行事不周而致使這樣的岔子,讓李澄空濛受不白之冤。
李澄空道:「那個紫陽教的教眾如何了?」
秦天南緩緩搖頭:「不知。」
他不問也知,為了防止紫陽教來滅口,甚至別人滅口,一定嚴加保護起來了。
李澄空慢慢撫摸著欄杆上的雲紋,輕笑一聲:「這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如此煞費苦心?」
這具身體的記憶他能清晰的看到,進入孝陵之前根本沒加入紫陽教。
如此倒打自己一耙,是紫陽教的手段,還是另有其人?
眼前一團迷霧,縱使有倚天超算也看不清。
秦天南皺眉道:「你一個孝陵種菜的,無權無職,何必對付你!」
「算了,多想無益……掌司你幫忙留意一下此人的底細吧。」
政治鬥爭與武林廝殺不同,殺人於無形,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比武林廝殺更兇險數倍。
自己現在無權無勢,根本沒有資格與別人斗,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