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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晌午用過膳食,蕭硯寧換了身衣裳低調出門,兩刻鐘後到達與謝徽禛約定的地方。

  這裡是城中繁華鬧市區最大的一處戲園子,人聲鼎沸、客似雲來。

  謝徽禛的內侍就等在園子門口,見著蕭硯寧下車,當即笑著迎上來:「世子爺這邊請,少爺已等您許久了。」

  蕭硯寧問他:「少爺幾時來的?」

  內侍:「半個時辰前便已到了。」

  蕭硯寧想著謝徽禛這是不用吃飯麼,提步進了門。

  謝徽禛在戲園二樓正對戲台的位置包了個雅間,蕭硯寧過去時他正懶散倚椅子裡,聽著戲喝茶十分悠然自得。

  蕭硯寧上前,叫了他一句:「少爺。」

  謝徽禛仍盯著戲台沒有抬眼,一伸手攥住了蕭硯寧手腕,手指在那一截腕子上摩挲了片刻:「硯寧來遲了。」

  「是少爺來早了。」蕭硯寧說罷在他身旁另張椅子裡坐下,「少爺用過午膳了嗎?今日怎這般好的興致,想到來這裡看戲?」

  謝徽禛的目光轉向他,眼裡儘是笑:「不可以麼?」

  「陛下說了,我們不要見面。」蕭硯寧提醒他。

  謝徽禛不以為然:「那也是待你開始守喪之後,還早呢。」

  他再次捉住了蕭硯寧一隻手,摩挲起他手掌心:「硯寧,我們好些日子沒見了,你就一點都不想我麼?」

  蕭硯寧沒再說掃興的話:「……嗯。」

  謝徽禛:「嗯是什麼意思?」

  蕭硯寧:「想少爺。」

  謝徽禛笑著餵了顆梅子到他嘴裡。

  「你今日怎麼出來的?陛下答應了?」蕭硯寧不放心地問他。

  謝徽禛不在意地「啊」了聲:「滿朝官員都能休沐,沒道理我得日日憋在宮裡吧,父皇他自己也跟著小爹爹去別宮裡風流快活了,管不著我。」

  蕭硯寧無奈:「少爺就不能正經些說話?」

  謝徽禛又笑了聲:「好吧,跟你說個正事,再過兩日父皇就會下明旨處置徐氏一族,男丁斬首、女眷流放,出嫁女與其夫婿子女同罪,一併流放,這已是陛下能給的最大寬容,原本你們一家子也在流放的名單之上,因你大義滅親、查案有功,且蕭王府有太祖御賜的丹書鐵劵庇護,故只收回鐵劵、褫奪爵位。」

  蕭硯寧一怔:「真的?」

  謝徽禛:「真的。」

  不怪蕭硯寧意外,徐氏當年害死了多少人,所犯罪行便是誅連九族都算輕的,陛下卻最終網開了一面,還給徐氏女眷留了條命,如此一來,至少他母親知道後心裡能稍微寬慰些。

  蕭硯寧平復下心緒,點頭:「多謝少爺告知。」

  謝徽禛:「你跟我這般客氣做什麼?」

  蕭硯寧不再說了,低了頭喝茶。

  戲台上方才一齣戲唱完,又換了一出,說是這幾日排的新劇目,博大伙兒一樂,台下一片叫好聲。

  蕭硯寧沒什麼心思看戲,喝著茶偶爾才聽一耳朵。

  身旁謝徽禛提醒他:「這齣戲挺有意思的,你仔細聽。」

  蕭硯寧這才抬了眼,目光投向戲台。

  台上的唱段纏綿悱惻,蕭硯寧本以為又是痴男怨女的戲碼,認真聽了一陣發現戲角戲角扮作公主駙馬,唱的竟是自己和謝徽禛的事。

  公主為替妹續命以男兒身下嫁駙馬,在一日日的相處中與駙馬暗生情愫,明知不應該,但情關難過,於是彼此糾結、互相折磨,後來公主遇刺,危急之際當眾泄露了男兒身,駙馬捨身相救,命懸一線時二人終於放下一切,彼此心意相通。

  整齣戲情節跌宕起伏、催人淚下,台下觀眾目不轉睛、如痴如醉,雖未點名道姓,但誰都知道這故事說的就是樂平公主和他的駙馬。

  蕭硯寧:「……」

  謝徽禛笑問他:「硯寧覺得這齣『刁蠻公主俏駙馬』的戲唱得如何?」

  蕭硯寧還當自己聽錯了:「刁蠻公主……」

  謝徽禛接腔:「俏駙馬。」

  蕭硯寧略無言,謝徽禛再問:「如何?」

  蕭硯寧轉眼看向他,再又去看台上那旦角,中肯道:「戲台上的公主不如少爺這個真公主好看。」

  謝徽禛:「哦?」

  蕭硯寧眼中隱有笑意:「少爺不覺得麼?」

  謝徽禛:「嗯,台上這駙馬也不及硯寧這個真駙馬俏。」

  說完他二人同時笑了,蕭硯寧沒好意思再說這個,問謝徽禛:「這戲是少爺叫人排的?」

  謝徽禛揚眉:「何以見得?」

  蕭硯寧道:「先前編排少爺的那些故事,可沒有這般曲折離奇的,替真公主續命這一出,分明是少爺想出來的藉口吧。」

  「嗯,」謝徽禛不吝於承認,「成效不錯。」

  成效確實不錯,這齣戲已在京城各大戲班唱了兩日,消息迅速流傳開,無數人慕名來聽,感動於公主和駙馬這一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單看今日戲園子中聽客比平日多了一倍,婦人娘子們尤其多,便可見一斑。

  蕭硯寧:「少爺這是要做什麼?」

  謝徽禛晃著手中扇子:「流言可畏但也可用,故事聽得多了便會當真,本少爺就是要叫所有人都覺得,公主與駙馬是天定姻緣、天生一對,合該在一起。」

  蕭硯寧下意識覺得荒唐,對上謝徽禛笑眼,到嘴邊的話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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